“免了,孤本日便裝前來,給杜愛卿添費事了罷。”李貞淺笑著抬了抬手,表示杜玄望不必多禮。
李貞這話問得實在有些子蹊蹺――禮部下了聘以後,天然得回稟到李貞處,這事情也就是這3、五天的事兒,以李貞那名聞遐邇的可駭影象力而言,又豈能記不住此事,這會兒高聳地跑上門來問起此事,還真令杜玄望滿頭霧水地,可又不敢不答,隻得老誠懇實地回道:“回殿下的話,都已辦好當了,欽天監也來人算過了光陰,說是三月初六乃是穀旦,微臣自會按章程辦事,請殿下放心。”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從樣貌到倔強甚或是固執的本性的確就是一個模型裡倒出來的!麵對著墮淚的杜十娘,李貞恍然有種時空交叉之感,彷彿又回到了宿世那與女友共磨難之際的光陰,但覺眼圈一熱,視野便已恍惚一片,淚水不聽話地便肆意地流淌了出來。
“不敢,不敢,殿下能來,乃微臣之幸運也。”杜玄望大年月朔纔去東宮給李貞拜過年,此時自是不解李貞為何好端端地便裝潛到自家府上,可當著李貞的麵,杜玄望又哪敢問將出來,隻能是諾諾不已地答允著。
聖旨下得很快,父子書房密議不過剛一日,內廷便傳出了聖旨――原安西多數護府地分南北,民情差異,調劑不便,特準一分為二,天山以南為原安西多數護府統領之地,柴哲威原職穩定,加實封兩百戶;天山以北設北庭都護府,原北疆鎮守使、左金吾衛將軍林承鶴久鎮邊陲,勞苦功高,著晉為左威衛大將,並調京堪用;右屯衛大將軍張士貴德能兼備,出任北庭都護府都督,犒賞安西全軍,各級將官犒賞有差;著安西神機營調灞水大營駐防,由兵部直轄,原神機營之槍械場擬一併搬家至藍田,附屬工部該管。
“啊……”李貞這話一出,杜玄望的嘴立馬張成了o型,傻不楞登地看著李貞,滿臉子的難以置信狀――唐初這會兒民風尚算是開放,甚少有後代那般講究,可作為未出嫁的大師閨秀,再如何著也不好過分拋頭露麵,更何況李貞提及來是杜十孃的未婚夫,按常例,婚前是不好暗裡見麵的,偏生李貞竟說得如此之隨便,倒像是理所當然普通,真令杜玄望不知說啥纔好了。
李貞這話一出,杜玄望的內心頭頓時便猛地格登了一下,曉得李貞這是在指責杜家邇來行事太太高調了些,一驚之下,額頭上的汗珠子便不受節製地狂湧了出來,忙不迭地躬身應道:“是,是,是,殿下所言甚是,燕家行事慎重,實我輩之表率,微臣曉得該如何做了。”
“告罪,告罪。”見世人出言諷刺,杜玄望擺出一副難堪的模樣,拱手陪了個罪,又責令陪侍在一旁的杜平留下陪客,這才倉猝向著後院裡行了去。
此聖旨一出,洛陽城裡的風頭刹時就變了,本來正熱議著《移民疏》之事的朝臣們全都被這道詭異不凡的聖旨所震驚,本來就算不得風平浪靜的朝野間立馬謊言四起,紛繁傳說太子李貞因上《移民疏》一事有誤,權益被削,恐將得寵,因而乎,滿朝文武的心便有些個亂了起來,憂心朝中有變著有之,鼓掌稱快者也有之,暗中活動著想要有所更易者也有之,獨一穩定的便是太子李貞本人――不管朝臣們如何狼籍,如何探聽,如何窺視,皆冇法從李貞的口中得知涓滴的準信,也冇有人能從李貞那一如平常般慎重的舉止中現涓滴的不當之處,紛繁擾擾間,貞觀二十年的春節就到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