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乃是王爺,又是朝中重臣,非等閒人可比,柳東河雖明知李道宗此話是明知故問,可卻不敢有涓滴的怠慢,笑著回道:“此恰是薛將軍,陛下正等著要見薛將軍呢。”
“來人,給高家兄弟送信,其若肯降,朕必寵遇,若不然,玉石俱焚,另,著薛仁貴馬上上山覲見。”李世民大笑了一陣以後,背動手看著劈麵山嶽上的高句麗殘軍,非常豪放地說了一句。老爺子既然下了令,自有一幫子貼身寺人們忙不迭地應諾照辦不提。
李世民對於薛仁貴的表態自是相稱對勁,頷笑著虛抬了動手道:“好,愛卿此言朕信得過,平身罷。”
“哦。”李道宗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略一沉吟以後,咬了咬牙道:“柳公公,本官有件事要就教一下薛將軍,不知可否通融一步?”
戰打勝了,唐軍陣中自是一派的喜慶,但是江夏王李道宗卻並冇有是以而歡暢起來,反倒更加憂愁了幾分,看了看紅光滿麵的李世民,故意想要出言提示一番,可卻又冇阿誰勇氣——早在兵北伐之前,李貞就曾有過交代,言明安市與烏骨乃是取高句麗的兩大抵隘,如果不能一鼓作氣拿下,極有能夠墮入耐久戰,此際高句麗新敗,軍無戰心,恰是趁虛去取安市的大好機會,但是前番李道宗發起奇襲平壤之策時,剛被老爺子怒斥了一番,此時非常心怯,實不敢再多開口,可又不肯就此作罷,沉吟了一番以後,悄悄地退到了背麵,沿著山路向山下走去。
高延壽呆呆地看著哭得悲傷非常的高惠真,陪著流了好一陣子的淚,而後決然起了身,大步走出了簡易的茅草房,看了看山下唐營中燦爛的燈火,進步了調子喝道:“來人,請唐使馬上來見!”聲音儘自顫抖不已,跟著晚風在夜空中飄散了開去……
一聽薛仁貴出言應諾,李道宗猛地便愣住了腳,冷靜了一陣子以後,長出了口氣道:“那就好,有勞薛將軍了,陛下還在山頂上候著,薛將軍這就請便罷。”
“大哥,現在這局麵,唉,他孃的,楊萬春阿誰混帳竟敢臨陣脫逃,要不是這廝拆台,我等豈會落到這般地步,這該死的狗賊,孃的,拿住那廝,老子非扒了他的狗皮不成!”高氏兄弟倆安排了軍隊的宿衛以後,擠在一間臨時用茅草、樹枝搭蓋起來的簡易屋子裡,冷靜地對坐了很久以後,性子急燥的高惠真率先沉不住氣了,肝火沖沖地站了起來,將帶兵逃脫的楊萬春罵得個狗血淋頭。
“好,卿有功於國,朕自當厚賞,傳朕旨意:薛仁貴臨危陷陣,匹馬挽救軍陣之危,功莫大焉,著即晉左金吾衛將軍之職,賞錢千貫,生口十報酬奴!”李世民哈哈大笑著下達了封賞令。
麵對著李世民的嘉獎,薛仁貴麵露惶恐之色地躬著身子,應對道:“末將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嗬嗬,薛將軍過謙了,陛下但是甚少誇人的,本日……”柳東河偷目睹薛仁貴臉上暴露羞怯的味道,心中暗自好笑,但是話卻還是說得非常客氣,正說著呢,冷不丁見李道宗從道旁的林子裡閃了出來,忙不迭地便停了下來,一拱手道:“李尚書,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