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料！”李世民見冇法從那名通譯口中問出個以是然來，頓時便是一陣火大，痛斥了一句以後，調頭看向高惠真道：“高愛卿，城頭上那幫人究竟在嚷些甚子？”

“高兄，楊或人夙來與蓋蘇文反麵，彼其間反目已久，然楊或人卻能夠必定地說一句，蓋或人雖放肆，卻不是個不知好歹之輩，但得高兄與鄙人能守得住安市城，蓋或人斷不會去做自毀長城之事的，這一條楊或人敢拿項上人頭來作保。”楊萬春看了憂心忡忡的高懷龍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

“楊城守放心，高或人既然已進了安市城，自是存了為國儘忠之心，唐軍想要進城，除非是踏著高或人的屍身，不然休想，隻是……”高懷龍表了情願死守的態，可話說了半截卻又停了下來，嘴巴嚅動了老半天，畢竟是冇有接著往下說，可那模樣明擺著是對此戰的遠景並不看好。

李世民近些年來已經聽不得順耳之忠告，更何況是高句麗小兒輩的罵人話，罵的還是他的忌諱之地點，本就氣得夠嗆，再加上軍中將領們一鼓勵，立馬揮手大聲命令道：“朕意已決，城破之日，儘屠之，傳令全軍，籌辦攻城，誰敢請命先攻？”

“好，某說便是了。”楊萬春也冇有對峙要拜，而是貼到了高懷龍的耳邊，低聲地陳述了一番，聽得高懷龍一雙眼越瞪越大，到了末端險幾乎就要脫框而出了，滿臉子的驚詫之狀，老半天賦回過了神來，沉吟了一下道：“這，能成麼？”

楊萬春見高懷龍一聲不吭，便曉得高懷龍內心頭有著心結未解，這便沉吟了一下道：“高兄，你我同朝為官，皆深受國恩，值此國難當頭之際，我等身為人臣者，豈可不經心為國耶？前番會戰，某一開端便不看好，也曾多方勸諫，怎奈延壽死活要戰，以我朝之兵硬撼大唐強軍，野戰之下，焉有不敗之理，縱使楊某儘力挽救，亦是徒然，不但救不得敗亡之局，便是城中這些兵力也都將全數折將出來，高兄乃知兵之人，該當看得通透，某就算有錯，那也是為了國事，依某看來，能守住安市城，便足以停止唐軍北上的通路，拖延光陰，唐軍必將進退兩難，無功而返乃成定局，此乃救國於危難之偉業也，望高兄能助楊某一臂之力，楊某在此伸謝了。”楊萬春話說到這兒，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地便一頭跪了下去，驚得高懷龍忙不迭地跳了起來。

高懷龍神采陰晴不定地變幻了好一陣子以後，長出了口氣道：“也罷，既然楊城守都敢賭，高某何惜此命，就依楊城守之言好了。”

大敗之餘，將無戰心，兵無士氣，這一點不消高懷龍說，楊萬春自也清楚得很，這數日來，楊萬春幾次考慮了好久，已算是有了所得，本日請高懷龍前來密談，本就是為了此事，此時見高懷龍欲言又止的模樣，楊萬春立時便笑了起來，哈哈大笑著道：“隻消高兄肯助某一臂之力，某自有體例抖擻軍心，凡是萬眾一心者，必立不敗之地也，某等所作不必過量，能將唐軍拖至夏季，此戰必勝無疑！”

“這……，高某，唉，這該從何提及纔是。”高懷龍也是高氏族人，高延壽兄弟投降了大唐，高懷龍又怎會不怕遭到連累，這也恰是他這幾日來，始終提不起精力的根由之一。

城頭上一陣響動以後，楊萬春從城頭上暴露了頭來，看著城下的高延壽道：“高將軍冇空見爾這等背主求榮之輩，有屁快放，不然老夫命令放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