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伏伽是個很有風骨之人,身為大唐第一名狀元,其一貫以敢切諫而著稱,頗似明相魏征,雖官位遠不及魏征來得顯赫,但是風骨卻不差涓滴,如果旁人當了大理寺卿,對於東宮迷案一準是避之唯恐不及,可孫伏伽卻恰好不懼這等燙手之山芋――自李世民回京以來,孫伏伽已經上了幾次本章,要求徹查此案,也冇少前去皇宮要求麵聖,隻不過李世民卻始終未曾召見過他,也未曾對其之本章有任何的唆使,如果換了小我,隻怕會就此偃旗息鼓了,可孫伏伽卻不然,一大早地到了衙門,措置了些平常公文,便即揣著本章籌算再次進宮求見了,隻不過還冇等孫老爺子走出辦公室,就見大理寺少卿裴鴻緒慌鎮靜張地闖了出去。
冇當過天子的,一準不曉得身為天子的苦處,除非是想當個昏君,不然的話,光是修改摺子便是種極其沉重的體力活,冇個好身材是絕對撐不住這等煎熬的,這不,天賦剛過辰時,一代大帝李世民卻早已在甘露殿的書房中忙活了幾近一個時候了,卻還冇能歇上一口氣,額頭上的汗水都已跟泉湧普通了,也顧不得擦上一把,當然了,這也是冇體例的事兒――李世民親征的兩個多月時候裡,死了的李治壓根兒就冇乾啥活計,公文早積存得堆成山了,而李世民返來後又因悲傷李治的慘死而偶然理政,如此這般下來,這積存的政務自是多得數不堪數了,如果換了小我,說不定就完整頹廢了下去,可李世民畢竟是一代大帝,一旦將心結臨時擱置了下來,他立即就滿身心腸投入到了政務當中,繁忙自也就再所不免了罷。≥
“啊,糟了。”一見李貞負氣而去,裴鴻緒臉都白了,猛地跺了頓腳,緊趕著便追著李貞的背影衝了出去……
如果旁人一聽是皇上口諭,隻怕立馬就得軟了腳,可孫伏伽卻麵色平平得很,也冇出言請李貞出來說,就這麼在衙門口,當著世人的麵,直接問道:“下官公事繁忙,殿下有何要說的,固然開口好了。”
孫伏伽就是塊老薑,辣得很,並不因李貞持禮甚恭,便笑容相迎,一待禮畢,平板著臉,便直截了本地開口問道:“打攪倒不至於,卻不知殿下此來何意?”
“哦?”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閃,並冇有立即開口答覆,而是定定地看了李貞好一陣子,這才淺笑著道:“準了,爾先去與大理寺協商,轉頭朕給你旨意罷。”
“謝父皇,兒臣辭職。”一見老爺子下了逐客令,李貞自是不會再拖延,躬身行了個禮,便即出了宮,獨自乘馬車趕往大理寺去了……
“兒臣叩見父皇。”柳東河去未幾時,李貞便大步行進了書房中,一見到李世民正伏案書,忙搶上前去,一絲不苟地大禮拜見了起來。
“下官孫伏伽(裴鴻緒)拜見越王殿下。”孫伏伽與裴鴻緒領著一大幫子大理寺官員剛走出衙門口,就見李貞正與另一名大理寺少卿楊宏明相談甚歡,忙不迭地迎了疇昔,各自上前施禮不迭。
“父皇明鑒,兒臣領旨接掌刑部,深慮力有不逮,不堪惶恐之至,肯請父皇能給兒臣一道旨意。”李貞口中說惶恐,可臉上倒是沉穩得很,眼神裡更儘是剛毅之色,反差之大,瞧得李世民不由為之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