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板無聲無息地挪動著,暴露了厥後的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斯須,一個滿頭滿臉灰塵的腦袋探了出來,此人鮮明恰是金九,但見金九眯縫著眼左看右看了一陣,待得見著等待在一旁的是金大與金盛之時,立馬無聲地笑了,一閃身,人已站在了房中,緊走一步,對著二金行了個禮道:“部屬金九見過大先生、金先生。”
“這……唉,還等,要不……”金盛剛想建議行動脫期,卻驀地聽到牆角處傳來一陣悄悄的機簧聲響,立馬頓住了嘴,欣喜交集地看向了牆角,與此同時,本來穩穩地端坐在蒲團上的金大也霍但是起,嚴峻地看著劈麵牆角處緩緩移開的一塊擋板。
常何此舉非常無禮,不過金九卻並冇有甚不滿的表示,微微一笑,拱手為禮道:“常將軍所言甚是,是某囉噪了些,受教了。”
“嗯,如此便好。”李大亮清楚常何的性子,見其下了包管,也就冇再膠葛此事,豁但是起,一拍案牘道:“眾將聽令!”
夜幕終究落了下來,城頭的守軍撲滅了火把、篝火等物,將城上城下照得一片透亮,反觀唐軍倒是一片的暗淡,固然也點些火把燈籠之類的照明之物,可滿營的沉寂卻令唐軍看起來暮氣沉沉地,倒是跟本日唐軍受挫之狀相符合,這令城頭的守軍感覺分外的解氣,嘻嘻哈哈地堆積在一起,指導著唐營笑鬨個不斷,鼓譟聲之響便是遠在三裡以外的唐軍官兵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唐軍將士們卻並冇有加以理睬,而是冷靜地在暗處嚴峻地備戰著。
金九乃是“朝陽”中的妙手,遵循李貞的指令來烏骨城暗藏已稀有年之久,常日裡以遊商小販的身份為假裝,經常來往城中鄉間,對烏骨城周遭的陣勢早已瞭如指掌,儘安閒黑暗中行走,卻有如白天普通敏捷,帶領著眾軍一起潛行,轉到了麒山腳下一座範圍不小的古墓前,伸手在墓碑上左按右按了一陣子,但聽一陣輕微的機簧聲響起,本來嚴絲合縫的大墓竟緩緩地裂開了一道口兒,暴露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也冇見金九多言,隻是揮了動手,便即率先走進了墓中,緊隨厥後的常何愣了愣,也皺著眉頭跟了出來,其他將士見狀,自是魚貫而入,半晌以後,一千餘唐軍官兵皆已消逝在烏黑不見底的隧道當中……
此戰乃是孤軍深切堅城,除死戰求生外,絕無旁的前程,這一千懦夫乃是從各軍中精選出來的妙手,大家皆有視死如歸之豪情,此時見李大亮如此說法,自是豪情滿懷,各自捧起手中的酒碗,一氣飲儘,海碗擲地聲丁丁鐺鐺地響成了一片。
時候過得很快,轉眼間便是亥時正牌了,已是夜深人靜時,城頭上的守軍早已鬨騰得累了,萬籟沉寂之下,唯有篝火燃燒的劈叭聲在靜夜裡反響著,一身甲鎧的李大亮領著一眾將領大步走出了中軍大帳,行到了早已等待在後營處的一千將士麵前,從身邊的親衛手中接過一隻盛滿了酒的大海碗,對著眾將士舉了舉,沉著聲道:“大唐的懦夫們,此戰危殆,爾等皆我大唐英豪,老夫以一碗烈酒,祝爾等旗開得勝,來,乾了!”話音一落,一抬頭,將整碗的烈酒一氣飲儘,而後往地上一擲,目光炯然地看著眾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