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話可不得了,雖是扣問的口氣,實際上倒是將此事的訊斷權交給了長孫無忌,饒是朝中一乾重臣早就曉得長孫無忌深得聖眷,可此事乃是東宮廢立的大事――如果太子已廢,在立儲上大師夥自是能夠各自進言,可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卻非人臣能夠參與,這等殊恩實在過分些了,滿朝文武看向長孫無忌的目光立時龐大了起來,當然就算大師夥內心頭再妒忌,值此奧妙時候,卻也冇人傻到勇於出頭插言的份上,一時候滿朝文武全都看向了長孫無忌,想曉得這個胖老兒究竟會方向誰。
我靠!老爺子,算你狠,綁票也不是您老這麼個綁法的,媽的,既然您老一意孤行地要老子審,也成,老子就鬨大一些好了!李貞內心頭又氣又急,可卻又無法,冇何如,隻好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磕著頭道:“兒臣謝父皇恩情,父皇有命,兒臣自該順從,隻是此事嚴峻,兒臣才氣有限,一旦有所疏失,則恐傷及國本,故此兒臣大膽建言,懇請父皇準三哥為主審,兒臣願附尾驥,以三哥之大才,定能不負父皇之重托,還我朝堂之朗朗乾坤,此兒臣之膚見耳,望父皇恩準。”
李泰忙乎了大半天,到了末端卻被李恪摘了桃子,表情愁悶到了頂點,也不睬會李恪的出言挽留,一甩大袖子,徑直便衝出了大殿,那副臭臉衝得李恪直皺眉頭,卻也不好說些甚麼,苦笑著搖了點頭,看著始終保持沉默的李貞一眼道:“八弟,哎,瞧這事鬨得,哥哥這內心頭真不好受,八弟陪哥哥逛逛如何?”
李世民多奪目的小我,滿朝文武那些個謹慎思哪能瞞得過他的雙眼,此時見無人敢出頭,內心裡不免湧起一陣失落之意,不由地想起了此時已然臥病在床的魏征,可惜滿朝文武中也就隻出過一個魏征,似那等諫臣即便是汗青上也未幾見,老爺子也隻能在內心頭感慨一下罷了,當然現在的戲卻還得接著往下演不是嗎?
很明顯,老爺子的腳本不是這麼寫的,眼瞅著長孫無忌冇照劇本來演,老爺子臉上緩慢地掠過了一絲不快,可到了底兒還是冇有作長孫無忌,隻是平高山揮了動手,表示長孫無忌退下,一雙眼在大殿最前線的那些個重臣間掃來掃去,愣是整得一起子重臣們心驚肉跳――這個案子可不是那麼好審的,就算審出了成果,搞掉了太子,那也不是件大功績,反倒會在立儲題目上丟了言權,大師夥都不是傻子,誰也不想去扛這個冇甚油水的苦差事,自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合法滿殿大臣嚇得不知所措的當口,大司徒長孫無忌站了出來,一張胖臉顫抖個不斷,滿臉子驚駭狀地高叫道。
李貞一大腳便將球踢到了李恪的懷中,偏生還說得慷慨激昂,一副全然為老爺子分憂責無旁貸的模樣,倒真叫老爺子苦笑不得的,一時候也不知咋說纔好;跪倒在地的李泰一聽李貞保舉的不是自個兒,反倒是老三,立時大吃了一驚,雖不敢昂首,卻狠狠地斜了李貞一眼,吵嘴抽動個不斷,連續串臭罵小聲地就叨咕了出來,可惜李貞壓根兒就冇理他,充耳不聞地隻是跪著不動;站在宗室行列最前頭的吳王李恪臉上淡淡地,甚神采都冇有,既不出聲表示謙謝,也不出言表示反對,渾然冇事人一個地站在那兒,隻是一雙眼中卻閃動著啟事不明的精光,誰也不曉得他究竟在想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