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切勿因小而失大,京師裡纔是要緊之處。”待得紇乾承基二人退出了大殿以後,始終沉默了的蕭均謹慎地提示了一聲。
太子李承乾向來都是個放肆之人,氣度實在算不得開闊,極易暴怒,尤喜遷怒於人,常常因小事便隨便措置下人,這一條滿東宮高低數千人早都瞭然於心,故此,每當見到勢頭不對,大師夥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冇事毫不去自討敗興,要不然,一場池魚之殃下來,指不定連自家小命都難保,這不,現本日個顯德殿裡又傳出了乒乒乓乓的砸東西之聲時,滿東宮的下人們全都緊趕著溜了,誰也不想去當那條不利的“池魚”的,彆人能跑得開,可被太子盯上了的張師正、紇乾承基二人卻無處可逃,隻能老誠懇實地站在大殿裡,接受著太子的無邊肝火。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蕭均倉促忙忙地跑進了顯德殿,口中不住地出言勸止道。還彆說,太子火,滿東宮高低無人不怕,真兒個能勸得住太子的也就隻要蕭均一人了,常日裡如果太子大怒,下人們老是一時候去找蕭均,但願他能出麵勸說,不過蕭均甚少去乾那等撲火的事情,可此一時彼一時,現現在情勢不妙的環境下,蕭均生恐李承乾暴怒之下,誤了大事,一得知太子作的動靜,馬上趕到了顯德殿中。”蕭先生來得恰好,氣死本宮了!本宮瞧著這兩個廢材就來氣,冇屁用的東西,本宮好吃好喝地供著,常日裡繁華繁華享用著,一旦要用之時,半點都派不上用處,哼,廢料,有本領怎地不將小八的頭給本宮拎來,要不打成重傷也成啊,這回倒好了,讓小八對勁了去,阿誰混帳小八依本宮看,就該殺千刀的!”一見到蕭均趕到,李承乾的火氣倒是降落了一些,可兀自不依不饒地罵著,罵完了張、紇乾二人,又將李貞痛罵了一番。
“那就好,本宮的統統就都奉求給先生了,唔,侯公那頭還請先生多加留意,事成以後,不成‘虐待’了侯公他白叟家。”李承乾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將“虐待”二字咬得極重,話音裡透著一股子殺氣。
“這有甚可說的,擺佈不過是個局,聖上就是阿誰佈局之人,大抵上不過是用越王來釣各路野心家罷了,殿下跟著著甚麼急。”蘇勖冷冷地說了一句。
“姑父,您不是說聖心在小王的嗎?怎地小八這回下定會有此等大赦天下的殊榮,跟太子大婚當時的報酬幾同,這裡頭會不會有甚麼蹊蹺?”纔剛進了書房,氣都來不及喘上一口,李泰便急吼吼地說了一大通。
“廢料!都是廢料!不都自吹技藝了得嗎,整天一個個神情活現的,碰到小八就不可了?還兩個打一個,竟叫人打得個落花流水,爾等的威風都哪去了?啊?”李承乾麵色通紅地怒罵著,順手抓起家前的一個酒樽,猛地就砸了出去,撞在牆上,爆出一聲“砰”的聲響,愣是將好端端的青銅酒樽砸成了數瓣。
李承乾這不過是借題揮罷了,他哪能不曉得李貞的技藝高絕,實際上兩日前張師正等人敗陣而回的時候也冇見李承乾作,此時之以是拿這件事來作,不過是因他此時的表情實在不好罷了,無他,李貞訂婚,老爺子竟然下詔大赦天下,這等光榮便是太子訂婚那會兒都未曾享用過,這倒也罷了,偏生街頭巷尾裡還傳播著他李承乾失了寵,將要被李貞所代替的流言,就連東宮裡也都冇少傳這等話,這令李承乾如何能穩得住,可又冇敢罵自家老爺子,隻好拿下人們來出氣,恰好張師正二人剛入殿稟事,也就不利地充當了一回“出氣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