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也的確是難受,生白倉惶的臉,粉飾不住顫抖的唇,荏弱薄弱,看著似是下一刻就要倒了下去。
裴子萋聽他們說話,撅嘴不依,“去望安寺為哥哥祈福的可不止清棠mm,我也跟著去了呢,跪菩薩把腿都跪疼了。大哥哥怎得就隻問清棠mm辛苦?”
裴子萋哼一聲,這才罷了,“算了,此次便饒了哥哥了。再有下次,我可不依。”
“琮之哥哥可算返來了。”
她心境也纔算安寧。
采薇也知她性子,冇有再勸。
她顫抖著問,想要透過昏黃的紗帳看清來人的臉。
沈清棠待他自是比旁人更殷勤經心些。
沈清棠緊抿著唇,絞緊了手裡的帕子,幾要喘不過氣。
“mm,mm……”
一大片輕浮都雅的肩頭透露在外,如玉通透,裹挾而來的涼意驚得她眼睫微微顫栗。
她竭力擠出一個笑來,“許是昨夜颳風著了涼,今淩晨起便感覺有些頭疼,冇甚麼大礙,一會兒我歸去歇歇便好了,姐姐不必擔憂。”
“mm你如何了?”
沈清棠搖點頭,“冇事。”
清楚和夢境裡一樣的聲音,腔調卻極是和順可親,“我送mm回銜雪院,可好?”
沈清棠手撚著娟帕,抬眸殷切看他,“之前永州來信說哥哥遇襲,不知所蹤,可把我們都給嚇壞了。哥哥可受傷了嗎?”
兄妹倆頑笑說話,沈清棠立在一旁,冷靜瞧著。
裴琮之返來了。
瞧見了沈清棠二人出去,他微微一笑,端倪疏朗清潤。
裴子萋連聲催她,又喚了采薇來扶她回房。
正堂裡立著位郎君,人如濯濯春月柳,青山玉骨的好模樣。
既是寄人籬下,自是到處寒微奉迎,謹小慎微。
郎君仍舊是疇前阿誰郎君,儒雅謙遜,暖和有禮,是這世上最最開闊的端方君子。與她夢裡的阿誰孟浪猖獗之人沾不上半點乾係。
沈清棠不肯滋擾旁人。
“女人可算是醒了,昨夜落了一夜的雨,我還當女人睡不平穩。”
“不必了。”沈清棠還是心悸,垂眸懨懨回,“也不是甚麼大事,何必去驚擾祖母。過段日子本身便好了。”
三月前,他奉旨南下治水賑災,此行頗遠,又添連綴暴雨不竭,路上擔擱了數月,本日方回。
采薇聞聲聲響笑吟吟打簾出去,卻在看到她麵色時愣了一愣,“女人又做惡夢了嗎?”
沈清棠跟著裴子萋提裙走上前,同平常一樣,揚聲甜甜喚他,“琮之哥哥”。
沈清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