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天大的喪事。”

夜裡倒是被孃親抓了個正正著，那衣袖口上沾了些許的白糖糕粉。

朝中人無不讚歎。

“不成以。”

她曉得爹爹的軟肋在那裡。

自此，天下大定。

宜歡癟癟嘴，眼裡瞬息間落下兩顆金豆豆。

硯書現在在衙門裡任了個衙役的職，和程頌成了同僚。

她跑去爹爹麵前撒嬌，不幸兮兮道委曲，“孃親她凶我。”

春猶淺，柳樹已抽了芽，杏樹也結了花苞。在這楊柳杏花交影處，住著一戶人家。

阿顯殷勤地幫前幫後，日子一長，兩人就這麼看上眼了。花枝心機小巧，看在眼裡。在她的拉攏下，采薇和阿顯不久便成了親。

——她今晚要去隔壁采薇嬸嬸那邊睡，等孃親氣消了再返來。

冇有曉得裴琮之去了哪兒。

硯書昂首看天，睜著眼睛說瞎話，“哦，許是夢裡見過吧。”

不久今後的陵川城裡，阿誰消逝了幾年，風景霽月的教書先生又返來了。同他一起返來的，另有他的老婆和女兒。

卻未料采薇看了手劄就抽抽搭搭的哭，吵著嚷著要去找女人。

蜀中洪澇之事已了，工部右侍郎江齊言回京麵聖。

正逢宜歡此時來找他。

爹爹教過她——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兩國立下盟約，陳國退守紫荊關外，自此以後五十年，再不起紛爭戰亂。

阿顯冇法，隻得帶著她回了上都城。

一年三遷，這在朝中是極罕見的，上一次晉升如此之快的還是內閣首輔裴琮之。

數年交戰下來，陳國亦是勞民傷財。到底不敵，天子慕容值派人乞降，遞來了和書。

小宜歡懂事地捂起耳朵。

翌年開春，內閣首輔裴琮之代幼帝親征邊疆。

——他們已經結婚了。

至於五十年今後，那是下一任天子的事了。

不，現在是兩戶人家。

雄師班師回朝的那一日，百姓夾道歡迎，萬人空巷。幼帝攜內閣次輔江齊言在城門親迎，陣容浩大，可見普通。

這是內閣首輔裴琮之一手初創的承平亂世。

果不其然，此次也能見效。

爹爹開口打圓場，孃親惱得來瞪他。小宜歡便趁著這個機遇躡手躡腳地往外躲。

小宜歡怯怯往爹爹身後躲，不敢答覆。

哼！都不給她買糖糕。

女兒名喚“宜歡”，年近五歲，恰是討人喜好的年紀，日日纏著爹爹買糖糕吃。

不幸的小宜歡，看看爹爹，又看看孃親，深覺本身是個冇人疼冇人愛的，抹了淚，邁著小短腿跑出門去。

這一年，大梁和陳國的仗也還在打，戰亂不止，民不聊生。

原是那年沈清棠跟商隊離散，阿顯沿著她此前說的那條線路尋過來，在渝州找到了采薇和花枝。

當真是極不幸。

她找硯書叔叔買去。

可惜爹爹也不吃她這一套，嚴厲著眉眼道：“你孃親說得冇錯，今後不準再吃糖糕了，聽到冇有？”

兩個女人活著間老是格外不輕易。

身後初時還能聞聲孃親氣惱的聲音。但很快，那聲音便斷斷續續聽不見了。

但是翌日，便傳出了他致仕退隱的動靜。

程頌：“………”

沈清棠天然是樂見采薇找到了好歸宿，得知了這個動靜，寄了手劄和賀禮去，還銷了她的奴籍，讓她跟著阿顯好好過日子。

陵川城的春日一向來得格外的早。

嫩生生的小手扯著爹爹的衣袖，悄悄晃，低低喚，“爹爹，爹爹……”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