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隨我去,隻兩日,若找不到我便返來。衙門的事你與霍良臨時頂著,若遇著非常要緊的,傳動靜給我便是。”
“天然是多的,眾生皆苦,又最不喜死彆,聞說山上有靈草靈藥,便都抱著但願去尋。前兩天有個公子也是為妻尋藥,本覺得冇戲了,誰曾想真在北峰上尋著了,下來還賞了小的一貫錢呢。”
宋立言點頭,等宋洵來回話的時候,便將樓似玉抱起來,徑直出門。
此人另有這麼細心的時候?樓似玉很不測,先前不是還一副救都不是很甘心救她的態度麼?給她擦起臉來倒是格外和順,恐怕弄疼她似的,力道都謹慎翼翼。
“裴大夫的藥果然管用。”他鬆了口氣,“回魂了。”
“如何?”他迷惑。
如許下去不可,岐鬥山上甚麼妖妖怪怪都有,他要真闖了禁地,滅靈鼎都不必然能護得住。樓似玉暗自運氣,想儘快規複,但是她實在太衰弱,這點調息如滴水欲滿湖,慢得讓人絕望,幸虧岐鬥山有天然的靈氣會聚,多少給了她些助力。
夜深露宿山林,宋立言靠在樹邊溫馨地睡著,樓似玉趁機便運功調息,癒合體內斷裂的經脈。
冷血,無情,殘暴!
想開口說這不是他夫人,可跟陌生人也冇甚麼好解釋的,宋立言當冇聞聲前一句,隻問:“上山尋藥之人很多?”
“多謝。”
回個鬼啊,她這是被氣哭了好嗎?此人就是上清司待久了變傻了,如此低劣的謊話都信賴?樓似玉恨不得朝他大呼:如何能夠一個小破樹林裡甚麼藥草都有啊!若當真如此,她還開甚麼堆棧,背個揹簍上山采藥就日進鬥金了好不好?
“凡人是不能,她自是能夠。”裴獻賦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遞給他,“每日喂她一顆,保全五內,聚魂定魄。”
《百妖錄》裡說,妖怪是不會落淚的,那照這麼看,她還真是凡人,隻是修習了妖法。哪一種妖怪的妖法呢?低頭看看她臉上的淚痕,他唏噓:“水妖吧?”
馬背顛簸起來,樓似玉就算是被他放在身前也不免左搖右晃,好幾次還差點掉上馬。宋立言不得已,隻能空出一隻手來摟著她的腰。
“……用不了七日,我也冇那麼多工夫能遲誤。存亡有命,何況她不算無辜。”
麵前一片烏黑,四肢也隻剩被桎梏的觸感,像沉在黑不見底的泥沼裡,連靈魂都感覺難受。她試圖掙紮,但是五臟俱損、妖力大傷,不管她多用力兒都毫無感化,隻耳朵空前的活絡起來。
樓似玉死死地咬牙,哪怕是不能說話不能動,也想給他表達出點順從來。
樓似玉:“……”
“去備馬便是,馬車就不必了。”
她收回方纔的話,此人起碼得兩碗雞湯才氣讓她消氣。
說罷,還順手倒了杯茶給他。
“尊夫人這是病了嗎?”小二上茶來,一邊斟茶一邊笑道,“看模樣也是上山尋藥的,這岐鬥山上寶貝多,客長可要好生找找。”
茶小二嘴裡的那片冒綠光的樹林宋立言遠遠就瞥見了,的確是在北峰之南。可奇特的是他朝那邊走了幾個時候,不但冇靠近,反而是越離越遠。
想是這麼想好了的,隻是,目光落在那張一點赤色也冇有的臉上,宋立言抿唇,還是稍稍捏緊了手。
樓似玉正運氣丹田,俄然就感遭到本身被人抱進了懷裡,接著臉就被擦了擦,清冽的泉水帶著三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