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備了紅糖水,遞給李氏讓她喂凝香。
話音一落,就感受兄長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陸成跪在中間,一會兒看看媳婦,一會兒看看女兒,滿心滿眼歡樂,彷彿在看兩棵果苗,一棵已經開了花,今後年年都著花,嬌柔斑斕,隻給他一人看,一棵還是小小的嫩芽,得他這個爹爹悉心照顧,纔會快歡愉樂地長大,然後變得跟她孃親一樣都雅……
哥仨一起將腦袋湊了疇昔,成果陸言將櫃櫥上的蠟燭光擋住了,被陸成無情地推到了前麵,然後就著亮光,陸成瞥見了他的親閨女,額頭皺巴巴的,胎髮烏黑稠密,麵龐卻比豆腐還光滑細嫩,粉粉的小嘴薄薄的。
凝香還想再說,李氏瞅瞅哈腰在底下忙活的萬大娘,勸侄女道:“香兒彆說話,你往下用力兒,就快生了,你利用力兒,疼一下就好了!”
陸成俄然皺了皺眉,女兒著花了,就要被人摘走了。
彷彿有甚麼卡到了那邊,疼痛達到了頂點,她聞聲有人說孩子頭要出來了,讓她用力,凝香疼,疼得她恨死了陸成,恨他讓她遭這份罪。她恨恨地罵他,哭著罵他,然後俄然想起了阿誰夢,紅紅的果子,那是他們的果兒……
她累,她想睡覺。
今晚彷彿變得格外冗長。
“果兒……”
屋裡靜悄悄的,陸成甚麼都聽不到,不知第多少次湊到門簾前,“二嬸,香兒咋樣了?”
哥仨輪著抱了一遍,陸成還冇抱夠,想要接過來,潘氏笑道:“行了,內裡冷,我先抱出來了。老二老三你們倆早點睡,明早再奇怪孩子。”
快到子時,內裡終究傳來了第一聲壓抑不知的痛呼。
產婆萬大娘開端不斷地教凝香如何用力兒,凝香疼,疼得甚麼都忘了,除了本能地遵循萬大孃的叮囑用力,剩下的就是叫了,一會兒喊阿木,一會兒喊素月,一會兒喊陸成,最多的還是陸成。
凝香看著他和順似水的桃花眼,怠倦地笑了笑,“困了。”
萬大娘靠在炕頭打盹,現在用不著她,先養精蓄銳吧。
哥仨都戀戀不捨地盯著門簾,過了會兒,陸言陸定哥倆去了西屋,今晚都籌算在西屋住了。
“香兒,看到我們閨女了冇?”脫了鞋子,跪趴在媳婦身邊,親了她一口道。
凝香攥緊被褥,使出滿身力量生她的果兒。
“哇”的一聲哭泣突然劃破夜空,遠遠地傳了出去。
正月裡頭,日頭一落天就黑了。
陸成持續在內裡守著,等萬大娘潘氏收支幾趟將血水甚麼的都清算了出去,答應他進了,陸成才搓搓手,鎮靜地跨了出來。進屋先看媳婦,見她神情蕉萃地躺在炕頭,耳邊頭髮都濕了,陸用心疼地動了動嘴。
凝香渾渾噩噩的,聽到孩子哭卻冇有力量看,隻想睡疇昔,李氏在中間幫她泄氣兒,不準她睡,得等底下完整齊淨了才氣歇息。
陸成哪能放心,不斷在灶房裡走來走去。
陸成大喜,回身看向兄弟。
屋子現在還滿盈著血腥味兒,想到媳婦受的苦,陸成放下女兒,摟住凝香肩膀悄悄地親她。甚麼話都冇法表達他對她的顧恤與感激,但陸成又怕本身不說她感受不到,唇與她唇摩挲半晌,陸成捧著她臉道:“香兒,今後你跟孩子就是我的命,我會好好護著你們,不讓你白白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