頎長的黛眉經心修剪過，如墨畫普通，低垂的視線諱飾了那雙狐狸眼中的嬌媚。

隻是此次娘倆還走到北城門，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喊“徐女人”。

那手白淨纖細，似若無骨，暴露的一段腕子瑩潤光亮，惹人垂憐。

都說有得必有失，有失亦會有得。返來的第一晚，坐在昏倒不醒的凝香身邊，素月就想明白了。她落空了一個孩子，但她換回了這世上獨一體貼她的好姐妹，一個不計前嫌始終對她好的傻凝香。她落空了對裴景寒的癡心妄圖，獲得了……抨擊沈悠悠的機遇。

上輩子沈悠悠害她生不如死，這輩子她要戳穿沈悠悠的真臉孔，看她被裴景寒嫌棄蕭瑟。

當時的她，想不明白為何裴景寒暗裡裡對她那麼好那麼和順，一回身，就能對旁人更好。

柺子劉要留著凝香賣好代價，對她則肆無顧忌。

但素月不傻，她垂垂髮明沈悠悠的那些漂亮都是裝出來的，以是沈悠悠會換著體例禁止裴景寒來找她，乃至曉得裴景寒最惦記凝香，沈悠悠竟然設想讓表麵溫潤如玉的表公子靠近凝香。凝香向來純真，等閒不將人往壞了想，傻乎乎地將表公子當君子，終究有一次被裴景寒親眼瞥見兩人笑著談天，當晚就發了狂。

凝香求之不得，道彆後當即出了屋。

閣房。

彷彿也不對，上輩子她就說了不喜好，裴景寒卻冇有這麼好說話。

沈悠悠天然冇有讓他得逞。

素月代替凝香方纔做的活兒，蹲在床前，脫了裴景寒另一隻長靴。本日男人冇有出府，腳下出汗少，靴子裡並有趣道。臨時將兩隻靴子放到一旁，素月一手扶著裴景寒左小腿，一手悄悄往外抽他的白綾長襪。

而對於一個想要靠送禮討女人歡心的男人來講，冇甚麼比禮品不被喜好更絕望的了。

初嘗情滋味，她難以自拔，傾慕這個男人，便為他的多情難受痛苦，一顆心像被人放在水裡煮，反幾次複地煎熬。但她隻是個丫環，她冇有資格要求裴景寒專寵她一人，以是她隻能向凝香宣泄怨氣。當時的她被妒忌迷了心迷了眼睛，總覺得凝香對世子是欲拒還迎，越感覺凝香假惺惺，就越討厭她。

頓時就要三月了，夜風帶著春日特有的薄薄暖意與清冷，凝香卻冇故意感情受，她攥著衣衿悄悄踱到窗下，嚴峻地聽內裡的動靜。如果，如果今晚裴景寒隻是像上輩子輕浮她那樣強親素月，她無可何如，但若裴景寒想要了素月，她寧肯觸怒他也要想體例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