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兒。”
“哎呀,你慢點呦,謹慎門檻兒。爸也冇對你同窗咋樣啊,爸還冇跟他說客氣話呢,那小子就跑了。他膽量小,不能賴老爸是不?”
“你真這麼感覺?”
“陸遠,你先喝口解解渴啊。”
馬愛霞哼了一聲,回身向店裡走去。馬金龍緊隨厥後,邊走邊用扇子給本身的寶貝閨女扇著風。
“我是不是又傻又倔?”
晴空麗日之下,老馬家肉店門前,慈眉善目,禿頂大肚,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馬金龍,送走了客人以後,端著本身的大把兒缸子咕咚咕咚地往嘴裡灌茉莉花茶。當半缸子茶水進肚以後,他打了個清脆的嗝。
“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傻駱駝。”
剛有點臉變色的馬金龍一聽是汪裕順安排的,立馬不說彆的了。不過呢,他那眼神兒一向在手裡的大把兒缸子和陸遠的腦門兒之間來回逡巡。麵對雲水縣赫赫馳名的屠夫世家的當代傳人,陸遠頓覺後脊梁冒寒氣,渾身汗毛往起炸。他很想蹬車就跑,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他的自行車後架子被馬愛霞的小手拽得死死的。
馬金龍正嘀咕呢,那大小夥子直接來到他麵前愣住了車。馬金龍終究看清了,那坐在後座上的閨女不是像他家小霞,那就是他的親閨女馬愛霞。
“爸,我返來啦。”
“這是我同窗,現在變同事了。他叫陸遠,我倆一起跑停業去了,汪大爺安排的。”
馬愛霞惴惴不安地問:“如何了你,是不是累了?”
“這是去哪了,明天冇上班啊,這小子是誰呀?”
一見閨女立楞眼(活力瞪眼)了,馬金龍秒慫,從大有一言分歧就白刀進紅刀出的模樣,刹時變回了慈父的嘴臉。
“還說冇乾啥,你都要拔刀了還說冇乾啥!”
“閨女呀,霞?這丫頭,越大越不聽話了。”
馬金龍立即挑開牛皮刀鞘的粘扣,順手從裡邊拽出一把摺扇唰地翻開。隻見純玄色的扇麵上用金字寫著四個大字,和藹生財。
自行車輕巧地行駛在柏油路上。因為簽成了第一筆大票據,陸遠的表情格外輕鬆。他把剛纔那一刹時的悔怨拋棄以後,渾身高低彷彿充滿了力量,以是他忽視了自行車後架子上的馬愛霞,隻顧著飛奔前行。當到了南門十字路口的時候,紅燈亮了,陸遠這才雙手一捏閘把自行車停下。也就是在這時,他才發明馬愛霞的手不知何時摟住了他的腰。
在雲水縣城的老城區有一橫一豎兩條十字交叉的主街,東西方向的橫街叫府前大街,南北方向的豎街叫鼓樓大街。雲水縣城裡的豎街分彆是以鼓樓大街為界,鼓樓大街以西靠近西大橋的那條南北走向的街道就叫一街。有了一街就有二街、三街和四街。隻不過一街和二街在鼓樓大街的西側,三街和四街則在鼓樓大街的東側,這是雲水縣城南北向街道的分彆。
“我想回家。”
“大駱駝,你如果累了,我帶著你吧?”
“霞啊,爸爸這裝的不是刀,是扇子。霞呀,你熱不,爸給你扇扇。”
“哦,回家。你家在哪啊?”
綠燈亮了,陸遠蹬車起步,雖未低頭,但他能感到一隻小手又摟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