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衣褲,跳進五色石裡去!”老族長俄然發話。
倆大個麵麵相覷,嗬嗬,硬漢柔腸的一幕,較之聲色俱全的香豔畫麵,倒另有一番風情。
白生生的精神從敏捷乾枯的石液中一跳三丈高,啪地落在醜叔的水母坐騎前,差點掀翻白叟家。
商定俗成,強者總能倍受尊敬。一左一右,十一和二十七想拍拍對方肩膀表示慶祝和敬佩。孰料人家不買賬,使了個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世人麵前一花,砰砰兩聲過後,兩巨漢倒在地上。
過後,某天夜裡,天譴族老族長夢中又一次見到這類眼神,他想了半夜,才找到一個最得當的詞,用來表述那一刹時喬蒙塵給他的感受:進犯性。
甭管五色石液有多奇異,平淡的人類,曆千百度高溫而不死、沐百萬載頑石而不僵,本身就足以竄改天譴族對下界人的偏執。而喬蒙塵能活下來,一向能活下來,不是古蹟二字能涵蓋得了的,有機遇有造化有獨一無二的內體。
是的,卯二十七的話很有見地,神仙也要食氣聚元,遑論一隻野性實足的化銅獸呢?十年呐!它見了活物不像見了親孃普通親熱,那纔是活見鬼了。
彼處鄰近絕壁,上麵海波不興。一個半圓的石丘,丘頂光禿禿的像鎮守雲堤大門阿誰不識字的男人的腦袋。不過石丘彷彿更爭氣一點,四周稀稀少疏長有些雜草澤花。
這還不算完,無數粒黑紅色的血珠,從打人者嘴裡暗器一樣飛向兩人,先飛十一再飛二十七,有少部分冇有節製好,讓水母坐騎也不幸被飛。
整小我前後呈現的龐大反差,頗通人道的化銅也發覺到了,但是,它的第六感來得晚了一步。跟著屁股上捱了一記飛腿,它那犰狳樣的身子飽受痛苦、穿山甲樣的腦袋收回一聲慘呼,便遠遠飛了出去,直到消逝在絕壁底下幾百多裡遠的海上。
直到吐出最後一粒血珠,也不見喬蒙塵有穿上衣服的意義,他顧影自憐著白淨的軀體,大大咧咧地扒拉著還沾在上麵的碎石粉屑。醜叔等人正欲出言催促,突見有駭人精芒從喬蒙塵的眼眸閃過,生生把他們已含在嘴裡的話壓回肚子裡去。
卯二十七一撇嘴:“十年冇吃東西,換作你嚐嚐看?”
石液中的肉身已經冇了動靜,十一和二十七對視一眼,又一次不約而同將目光定在老族長臉上,隻想伸手提出癱軟如泥的喬蒙塵。醜叔擺擺手,那意義彷彿是說要死早死了,現在冇需求這麼急了。
他們火冒三丈,雙雙撲上去,老族長要禁止已經來不及了。
俗話說“狗見骨頭親,反正一家人”,脫得鐵鏈的化銅嗷嗷尖叫著,不消卯十一脫手,便一頭跳上石丘頂部,然後伸開高低顎滿是利齒的尖嘴,咯吱咯吱地啃咬起石頭來。不大一會工夫,圓溜溜的石頭竟缺了一小半。牙口好還就算了,關頭是這東西隻吃不吐,啃下來的石頭全數吞進肚中。
這不叫雙飛,叫三飛啊。
吃下石頭,化銅的肚子鼓起來,枯暗的毛色也變得油亮多了。世人熟視無睹,隻要喬蒙塵目瞪口呆,不曉得接下來要賣甚麼藥。
兩個玩數字遊戲的兄弟前麵開路,醜叔坐著一團會動的圓蒲,威風凜冽地在路上擺著譜。
如此,直到化銅那油亮的毛色不竭退色,變得枯萎枯燥,硬化的石頭纔不再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