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前麵的山頭,鮮明已是到達了嶽父此時任職的地點,磬州境內的舍縣地界。模糊可見不算高大的半邊圍牆,倒是嵌入了兩旁的山勢當中。明顯是一處易守難攻的穀內小縣。
細細摸索著自家閨女的臉頰,更是忍不住泣不成聲道:“才得了你們的家書,娘就一向盼……盼著能早日……。”
“兒啊!”還不等跨入兩步,就聽得正屋裡葉家太太一聲慈母喚聲,哽嚥著低撥出聲,這旁兩位的婦人也已是雙雙垂首試淚,再看劈麵滿含熱淚的老婦已是疾步迎上前來,一把將葉氏緊緊摟在胸前。
“這主張好,讓小娟錄在紙頁上便是,轉頭也放在書院裡,作幼兒的發矇之用。”
見婆婆哭得悲傷,倒是剛纔悄悄落淚的婦人,低聲奉告起來:“婆婆是日日盼著姑奶奶能早些到,這才聽得外頭有車馬顛末,便著了老管事快些與你應門去,不覺還真是姑奶奶一行到門前了。”
這頭兩位主子抱著小蜜斯,細心掃視了周遭的一圈;而另一頭藺管事正幫著把式,卸下此行帶來的各色用度之物;那最謹慎清算著背上兩個貴重的麥冬與小娟,更是相互幫村著相互。
少時,來與藺管事應門的故鄉人,一眼便認出了外頭車馬立定的蜜斯與姑爺,忙不迭是笑嗬嗬迎了一行入內。
隻見盧臨淵亦是無法點頭道:“即便當日還在任上,也哪能得悉這遠在千裡以外的真相本相,全憑各地官署上報的公文所述……現在隻粗粗掠過一二,便知此一帶的景象遠非先前所料那般。隻是年景略有不敷之故。”
見那旁老婆也已是淚流滿麵,這旁盧臨淵忙見禮,言道:“不知嶽母日日盼的辛苦,小婿理應早日上路纔是!”
雖未曾存著本尊兒時的影象,但是曉得此生恐是再無歸時,兩人也已然漸漸接管了實際。更將對宿世親人的思念,大半轉移至了此世的血切身上,現在看到自家父母兄弟所住之處,竟這般地寒酸破敗怎不叫她肉痛難擋!
一旁的葉氏已是笑著彌補道:“看來這縣城本就占地不廣,未曾彆的伶仃建有望火樓。而是將這城門上的角樓作了兩用設定。便可防患內奸,在探察敵情意向時一用;又向內張望城中火情產生之用,倒是表裡兼備,物儘其用!”
再看各家院牆內,不時探出牆外的枝丫來,才曉得此處並非隻要常見的一進四合小院。想必就是大戶人家的三進大院,也有很多是摻雜此中而建的。
即便那位遠在都城以內,一定能親見此處的景象,可每年另有那很多悄悄出京,分走各地代天子巡狩的監察禦史,為何也無一人上達天聽,不免怪哉?
車馬在院外愣住,入眼之處儘是一色的半舊院牆,巷子不算幽深倒是非常寬廣,就是比起各大府城中所建的街巷來,也是相差無幾。
“常言道天高天子遠,民少相公多。不提此處離著都城數千裡之遙,又有之前的一場狼籍為誘因,自是被朝廷視作不祥之地,卻不知越是如此越該好生看顧,規複民生大事,纔是當務之急!”聽得相公一聲感慨,也已點頭擁戴一句。
明顯,先前由梁掌櫃家小閨女那樁,已驚得這位是不敢妄動!
本來就在都城好久,這等的景象雖不常見,也並非僅此一地,再則經曆那場狼籍後,相乾的幾處地界上更加遍及罷了。雖有不屑卻也是單憑一己之力,便可等閒竄改的,何況本身早已不再是戶部任上的阿誰八品提舉了,更是力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