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纔剛嚥下三分肝火的盧家大爺,不由為之一怔,能由二弟口中提及那人的出身來,想必也是那淺顯之輩。本欲過問兩句之心,又被這旁再度開口提示與他的盧臨淵,打斷了下來:“乾脆在此用罷了午膳,再小憩半晌後,直往鎮口大道上靜候大長老一行,可使得?”
正如梁掌櫃所言那般,最好是兩進的院子。外頭那進的南倒房直接衝著街麵,改作門臉兒幾間租與商家,後院即便自家不住,也可另作他用。就算隻得一進小院,也大可隔作兩邊,亦或是一併歸還。
哂笑著甩開腦中無端冒出的荒誕動機,重新坐回一旁的桌旁,清算起圖稿來。本來伉儷兩人言談談笑間的一樁偶然之舉,現在卻又成績了旁人家一門重買賣,不由讓二奶奶葉氏又有了重新提筆之想。
不待那旁座上之人發話,這邊小丫環麥冬已是恭恭敬敬,將手中的錦盒交到了一旁的大丫環銀屏懷中。忙又一臉愧色的福了福,耐煩等著那旁的大奶奶打發了她往回後,又是一幅纔回身退了出去。
“說來也不是淺顯的商戶之家出身。祖上本是書香家世,直到其父這輩纔開端運營鋪麵,以是不免有些孤傲之氣。”輕啜了口香茗又好似俄然記起了那樁,忙是抬眼看向劈麵的兄長,低聲奉告道:“旁的非論,單是與那眼下正在京畿境內名聲大震的程記彩雲間,便是淵源頗深!”
不待這旁兄長髮作,位於兩人中間的盧二爺已是緩緩點頭,正作勢欲還價一二,卻被那旁的物主忙又加添了一句:“想我家這套食具本也是看您盧二爺的麵子,才捨得借用一回,卻不想被你家主子打碎了兩件,即便賠與我家銀兩也是再難成套了。倒不如直接買將下來倒也算是合宜,隻是累了我那份情麵,少不得還要豁出我這老臉去哦!”
不免回身望向身後的小廝問道:“剛纔下樓那人,也是由我地點的隔間內出來的?”隻見那小廝連連點頭,也是一臉的茫然之色。
回想起剛纔隨了大奶奶前來的丫環,老是在不經意間透暴露勉強之意,不免讓人感覺壓抑,久而久之又怎能不生出一絲不安來。
就連大長老可貴誇耀一句,也隻是謙遜點頭,不發一言。萬事皆與本身這個兄長的商討對策,落在旁人眼中明顯是掙足了顏麵,看著那旁的大長老也是輕捋長髯,幾次點頭。
若說此番是不測之舉,卻也與雜貨鋪中梁掌櫃的一通感慨,有些關聯。再遐想到自家府上,這些年來的各處進項,也使他伉儷二人不由自主將視野轉向了,城中商店之上。
客氣完後,直接便將要價喊了出口,不免讓劈麵而坐的盧家大爺驚詫半晌。但見這旁的二弟亦是麵露愧色,也不由收住三分肝火,畢竟是自家有錯在先,此番被他一介商戶看輕,也唯有忍下這一時之氣。
想起那晚盧臨淵迴轉家中提及此樁來,又不由輕笑點頭。比起兩人初來時的謹慎翼翼,眼下這般地四周散網之舉,無疑與跨出了整整一大步。即便手頭上的現銀,是來了又去不見增加很多,但那匣中的地契、房契卻實在攢夠一疊咯!
不錯,剛纔被那人一氣,幾乎將本日甲等大事忘得潔淨。賠他家銀子那般的小事一件,便是微不敷道,更難與此比肩而論!
隻見那旁的中年商戶,倒是個不拖泥帶水的利落性子。待等這旁盧臨淵為自家兄長舉薦一番後,已是難掩一臉的可惜之情,抬手比出一掌翻了兩回,直言道:“那套素荷,梁某也是托了很多人,好輕易纔在送往京畿之前,預定下一套來。以是,這本錢十兩紋銀,另還需二位盧爺再加添我家十兩酒菜銀子,也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