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旁相公是低聲感慨,不覺已是點頭應道:“本就不是商戶出身,放眼滿都城中又得幾位那般短長之人哦!更彆提,他姚家好歹也已是幾代與買賣之事有關,我們但是比不得。”
“不但是那位年事尚輕的提舉大人,就是他家的賢渾家都不是淺顯的內宅婦人。”忙是點頭應到一句,乾脆放動手中針線,換過一邊坐下,才接著言道:“以妾身看來,若不是礙於那次子身份,定是秉承家業的頂好人選!”
倒不是心中有顧慮,而是隻恐這位是成心為之,畢竟先前所幫手之事,不過是被其傳染而至。本就未曾想過回報一事,然這位卻好似特地提及普通,不免讓汪清洋略有躊躇。想起這位纔剛為報大恩,失了那很多店鋪,更是那裡敢立馬點頭應到。
更何況,這兩口兒已是當年府裡留下為數未幾的故鄉人了。說句實在話兒,比起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親戚來,對於這老伉儷倆的體貼之心,無疑是更勝三分!
說到底,此前他伉儷倆正論起的桑園一處,也是因為這盧大人當初的退居之心,才使得自家也隨之分了一杯羹,若非當時那樁,隻怕現在各種便於自家無緣咯!更何來,再進一步之心?
彷彿這位姚店主早已猜出舊友之想,不覺已是擺手勸道;“世兄大可不必為小弟擔憂。實則我本也成心稍減了幾處偏僻的鋪麵,換作郊野的田畝、林地,隻是苦於家中一杆仆人,全都是幾代在京的家生子,那裡還能尋出一個懂行的來哦!”
也恰是以,當時髦活著的姚家老父才於三十年前,一舉將手中的鋪麵去了七八成,才換來了當年他家秋月亭的開張。彆看店名不敷大氣,但此中倒是滿含了他家那位老父的半生所望,畢竟自接辦祖業以後,便再無轉機可言,始終是略有紅利罷了。反之是家中日趨增加的人丁,又怎不叫倍感憂心。
“如此一來,不但是我們家完善的銀錢可補全了,就是人手一事也大可,再尋上一家合適的來幫村一二了。”隻是故鄉人兩口兒前去鎮守,畢竟已有些光陰了。單論身子骨,已是力有所不及了,更何況又是放著兩人,單獨保護雖說全無半點擔憂,倒是不實之言。
至此,尹侍郎大人所贈的林地,纔算真正有了用武之地,想必用不得幾載光陰,他汪家便能有所竄改了。
想到此處,亦是緩緩點了點頭,應下了此事。商討後,隻等這位前去看過了地點之處,再行購買完成一併交由他汪清洋,便可算作兩方得益之舉。
原是道理當中,昔日都城酒樓買賣非常紅火。有多少是宦海吃喝而至。既有那一心在京中尋覓依傍的商戶宴請,更有那追求再進一步的各式拜托,這才使得凡是有些名聲的酒樓,都未曾完善過客源,就算比起東邊牌坊那一片的教坊司而言。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想及上峰的退居之心,不免是莞爾一笑:“如何就未曾想到,眼下收了姚世弟的入股銀兩,他也就劃一於隱在了幕後。如此一來,我這身邊豈不是又出了一名,甘於退居幕後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