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歎口氣，丟開蛇身，轉頭問灰袍女修：“老爺，今後俺在落霞觀打混，便依人類民風行事，等這蛇頭僵了，可帶回紅楓山去下葬麼？”

鹿妖昂首，直視上她雙眼：“你打死俺就是！”

“俺在鷹巢裡等了半天，那鷹返來，放妖氣嚇它幾十遭，到它斷氣後才吞下肚，隻是今後再新煉多少皮，都不能勝利，隻好騙著自家，當那皮還在，想著有它，保命不愁，膽兒就能壯些，又今後不消怕鷹！”

牛妖就倒地，終究得與蛇頭說上話。

小妖們扳談，那邊紫霞一句話也未聽出來，神念四放著，隻存眷鹿妖有未呈現，小妖們還要再乾脆，她已嫌煩，厲喝道：“噪聒！”

鹿妖膽兒肥，見自家“老爺”又變了臉，雜毛鸞鳥卻連呼吸都止住，儘力做個透明的妖怪坐騎。

“俺......”

蛇頭扯動嘴角，應當是個笑模樣：“甚好，今後兩邊總都有念想，俺老蛇不虧！”

陸寶又對狗寶道：“你領著他們，去尋個安生地界度日罷，俺這位紫霞老爺，隻允了一日，又還不知附近大妖怪脾氣如何，路上都謹慎些。莫憂心俺，憑老爺這身本領，到那裡不能度日？”

紫霞再詰問：“冇一根雜毛？”

蛇頭開口道：“怨不得叫你笨鹿，朝氣斷了，肉身要死，魂兒要散哩，‘回春術’哪另有效？”

灰袍女修答他：“不管是人是妖，你且在周遭幾百裡探聽，我紫霞說過的話，何時不算？落霞觀大師姐殺妖無數，留活過的就隻那賊鳥罷了，你得做第二個妖奴，當覺得幸！”

紫霞又欣喜地一聲：“咦？”

“騙彆個算甚麼本領，俺五步，連自家都能騙！”

有了這妖奴，今後再為所欲為，懲罰也當少些！且這鹿妖皮粗肉厚，養著用來作出氣筒，也不易打死！

“誰說......俺冇義氣？”

以紫霞昔日脾氣，此時還不誠懇就範的妖怪，不耐煩下，真就是賞他一死罷了，哪會再磨嘰，但這“瑞”字神通一出，細查下竟然有造化福運在內，大利草木發展，用處極大，實在是個可貴的妖奴，真打殺了，今後再到那裡尋這般的去？

紫霞眉毛一豎，冷哼道：“叫老爺！”

有神念鎖定，又有捆仙繩繫著，紫霞感覺保險了些，才道：“去罷，打發了小妖上路，纔好回紅楓山！”

鹿妖便苦笑著，對蛇頭道：“真救不回了哩！”

再次倒地，鹿妖後腰上“瑞”字飛出化作虛影，紫霞不知是何神通，剛要防備，虛影筆墨就化作星星點點，飛散到四周去。

這一巴掌力量甚大，鹿妖本就隻能勉強站立，直接被扇翻倒地，暴露後背來，衣袍色彩灰白交雜。

狗寶等得了自在，鹿妖點點頭，就要移步去看五步。

紫霞勃然大怒，揮手又將鹿妖扇倒地：“你莫是消遣老爺？還想耍詐？”

聽它聲音，也是個男妖。

那邊狗寶、碧眼、老瘟、元香、小山精也都發楞，既打動又無法，地上青色蛇頭幽幽歎口氣：“唉！說好不救的。”

紫霞想想，答覆道：“不準葬觀裡，觀外無礙之地倒可！”

蛇類生命力極強，靈魂未散，身材要僵也得好一陣，被踹了幾腳的青蛇頭竟然還能吐話出來：“再踹俺真咬你了啊！俺剛化妖那日，冇急著上靖平山，隻化出平常秘聞四周浪蕩顯擺，不想對勁過了頭，被個山鷹來叼，膽兒小，一時嚇懵了，就使入迷通逃脫，那山鷹隻是個凡鳥，錯將俺皮兒叼走，等俺崖上尋到時，皮兒已被它撕得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