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靈藥少說近三十株，還都是熟透藥力充沛的，怨不得小妖眼紅。陸寶計算著數量，心知妖丁們歸入庫房的靈藥，大部分還是在幾個年節時打賞了出去。

這一日，連平時駐守靈桃峰的妖怪也多撤了返來，陸寶第一次見到靖平山三將軍木鬼，他是樹木成妖，化出的人型身材麵孔都粗大，也是個話少的，麵相卻馴良，隻是滿身皮膚青綠，又有很多小疙瘩。

第二碗茶結束，填水乙“哈哈”一笑，轉頭叮嚀：“妖姬們都上茶來，叫孩兒們消消暑！”

這是黃級上品靈藥，看一眼都算福分，不知哪個有幸得飲？小妖群情衝動中，二將軍狼妖接道：“俺們滿山妖怪全仰著大王庇佑，才於這靖平山安身至今，若論功績，大王才當論第一！當飲第一盞茶纔是！”

第二泡茶湯一樣另有些藥力在，不過已經淪為不入流，不再入品級，妖將級彆的完整無效，平常的不入流靈藥對妖丁結果也不大，不過這雲演十八茶芽甚難碰到，就算在不入流靈藥中藥力也是頂尖，對四喜而言算何嘗過的新品，又是自家將軍老爺眾目下睽睽犒賞的，不能再轉賞小妖，四喜就站著捧茶碗喜滋滋地喝了。

然後就都放鬆下來，夥房造了早餐，全部食用過後，再次演出日辣。

巡山小妖臨時砍伐來的很多粗木，被拖出擺搭起充當桌麵和凳幾；篝火幾蓬全都撲滅；常日捨不得吃的結實野獸又屠宰了好些；蘑菇、竹蓀洗濯得潔淨；蜂蜜塗上烤肉、醃肉切成大塊；虎鞭、熊掌等彆離做菜；銀針留最後下湯鍋。

幾名小妖在間隙敲響大鼓，鼓聲韻律遲緩，一名名牛妖爭相退場，在園地中心圍篝火跳起牛舞，有種粗狂而又彆樣的味道。

不想馬屁冇有拍好，填水乙點頭道：“倒不是本王矯情，二將軍不需年年皆勸！除了新品，黃級靈藥已增不了本王半點妖氣，何必華侈？不如賜給兒郎們精學習為的好！”

妖王親隨妖丁伏山回身進入鑽山洞，過了好一會，親技藝托兩個小竹簸箕出來，內裡裝的都是新嫩紅色芽茶。

六月月朔，妖元節，靖平山本山群妖集會。

陸寶也跟著眼紅，妖丁享用黃級上品靈茶，還意味著第二碗茶的第二泡大角會賜給麾下的小妖之一。

茶湯第二泡以後，再無半點藥力。

麾下陪他一起駐守靈桃峰的親隨妖丁出列，笑唱道：“俺謝將軍老爺賞！”

正中午分，日頭暴虐，小妖們的鬨騰才稍稍止住。卻也冇有一向冷場，妖王在此時大笑著突破沉寂：“暑氣難消，豈能無茶？伏山上茶來！”

夥房小妖拿出平時少有的邃密，當真對待，又將瞥見的小妖全教唆得團團轉。

第三碗，穿山甲高舉：“敬日！”

妖怪們自有各種活動，搞得一天熱烈騰騰，陸寶也看得興趣勃勃。

如此禮敬六次，陸寶隨在妖群中磕了十八個頭，陳腐崇高的祭奠活動才告結束。

陸寶還覺得雲演茶獲得大歉收，妖王之前打了埋伏戲弄諸妖，但見接茶各位麵色如常，才知想岔了，特地繞到二三錢前麵一看，茶碗裡隻是淺顯的野茶片，凡物罷了，連不入流靈藥都算不上。

辰時，靖平山妖怪全員到齊，妖王姬妾端上六個陶碗，內裡全裝著小半碗果酒，一字排開在祭台上麵。

木鬼站起家，先向妖王行一禮，才接過一個簸箕，將簸箕內十八片茶芽謹慎翼翼倒入身邊粗木案桌上的陶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