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源在她背後玩味看了半晌,這纔過來聽那羅延回稟安營的嚕囌軍務,事了問道:
聽他一聲令下, 馬上有幾人出列,兩步跨過來, 紛繁往水中跳去了。時令已是暮秋, 河水寒意浸骨,莫說是歸菀兩個女人家,就是慣於交戰的男人們, 剛跳出去, 也是忍不住激靈靈打著寒噤。
“我們不要胎!我們隻要人!”媛華忽尖聲叫了出來,撲到醫官麵前哭求道:“求你救我mm!她不能死!她不能死的!”
歸菀昏睡了整整兩日兩夜方復甦過來,仆人殺雞捉魚的,殷勤照看,加上媛華耐煩相伴,住了半月不足,歸菀氣色規複很多。隻是人比昔日更加沉默,倘不相問,決計不主動說一個字。
歸菀媛華兩個被撈上來後, 救人的兵丁很有些不知所錯, 隻將人放倒, 四周不過片枯乾紅蓼草地。為首命令的武將, 往這邊投來兩眼, 立時有人報了:
投止的人家,恰是一對中年佳耦,男人忠誠寡言,女人熱忱勤奮,隻要兩個出了閣的女兒,人少倒也清淨。
這一夜昏了醒,醒了昏,受了天大的痛苦,待天大亮時,歸菀已經是神態不清。
鮮血正順著腿根蜿蜒而下,打濕了被褥。
一夜裡歸菀牙關咬緊,盜汗濕透,間或收回一兩聲微小的□□,媛華哭著守在她身邊,直到恍忽間,似聽得一兩聲雞鳴狗吠,往帳外看去,已是一片暗藍濛濛天氣:天快亮了!
晏清源閒閒笑道:“想見姊姊啊,她好的很,你先陪我用飯,我就讓你見她,好不好?”歸菀桃花上頰,在不遠處篝火映照下,又一波波暈開,晏清源儘收眼底,猶覺不過癮,上前要拉她手,歸菀火灼普通逃開,疾步先往帳子裡去了。
歸菀聞言扭了兩下身子,想下去給他拿箸端碗,晏清源由著她做了,冷眼諦視,複又掃了一眼膝頭,丟給她一個眼色,歸菀難能會心,晏清源笑道:
“救人呐!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