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雲少年人,聽得奮發,腦中早將晏清源這番話中景象勾畫得熠熠生輝,好似繁華建康就在麵前,忍不住搓了搓手:“末將還冇見太長江哩!末將聽聞建康滿大街珠翠羅綺,車馬將門路堵得水泄不通,比我們鄴城好上千倍萬倍,”說著揚起眉頭,滿頭滿臉的少年意氣,“末將願打頭陣!”
因他自幼相隨晏清源,大小事幾近無所不知,今晚猛可裡聽晏清源提起這麼一樁,確切納罕,晏九雲蹭了蹭鼻頭,嘀咕道:“你都不曉得,我如何曉得,他一向都拿我當小孩子的!”
那羅延難堪嘿嘿笑了兩聲,曉得晏九雲不過一時不在狀況,卻也隻得指向輿圖:
帳外晏九雲一隻腳剛踏出去,就聽得這一聲豪氣,見是那羅延,顧不得同他酬酢,忙將一封書牘遞了疇昔:
話一出口,就見那羅延殺雞抹脖子朝他擠眉弄目遞眼色,那眼睛瞪得幾近要掉出來。
“好,”晏清源漸漸給她拭淚,“我帳中現在無人,倘是你服侍地我對勁了,便遣人送你們去溫州。”他又笑了,“曉得如何叫男人對勁麼?”
好不失禮的說話,晏清源隨即沉沉笑道:“指教啊……”說動手往她底下使壞,“我方纔指教的不清楚麼?”歸菀頓時錯愕不已,掙紮要從他腿高低去,晏清源這一回鬆開了她,徑直站起來,手臂伸開,微微一笑:
“好,”晏清源彎唇一笑,一口飲儘手中美酒,“給你一隊輕騎夠麼?”
“慕容紹已拿下江陵,節製了大江路小江路,襄陽指日可待,等我軍破了壽春,則可出合肥,據曆陽,屆時他順江而下,東西兩路雄師會師石頭城下,隻等南梁蕭帝老兒白衣輿櫬出迎受降!”
“額,”那羅延悄悄伸肘搗了幾下晏九雲,晏九雲這才一凜,訕訕朝壁上輿圖看去,想也不想,胡亂問道:
“先去你姊姊那邊,轉頭再接你過來。”
“壽春有甚麼可探的,”晏清源嗤笑,“陸士衡這小我忠烈過分,我已做好了同他痛快一戰的決定,”他目中快速變得刻毒至極,“他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不但要他死,還要死得屈辱,死了也得遺臭萬年,擔不了青史嘉名。”
剛從大帳中走出,那羅延忍不住悄悄給了晏九雲一拳:“你瘋啦,又拿女人說事,世子爺如何好下台?另有,山陽甚麼個環境,你是真忘了,還是成心氣他?你祖父當年在山陽是如何……”說著感喟不提,怨了他一眼。
那羅延苦笑:“呦,瞧這會靈光的,這馬屁剛纔如何不拍?”說著想起一事,四下看了看,悄聲問晏九雲,“大將軍方纔說陸士衡有把柄在他手上,我怎從未聽過?”
那羅延冇法,隻得又是安撫又是激將:“你若不想大將軍拿你當孩子,就得豁出去,你啊,就是太純良,動輒就是不肯濫殺無辜,那裡來那麼多無辜?小晏將軍,這世上冇那麼多無辜不無辜的,就說鮮卑人和漢人,你殺我一千,我回你兩千,誰無辜?誰都不無辜,看誰本領大罷了!”
“十五裡外有個鎮子,有點部曲的意義,是本地豪強劉氏所據,隻略偏僻了,不過糧食備的足,鎮子也大,夠世子爺撐一段光陰了。”
“大將軍,那羅延返來了!”
晏九雲訝然,按了按劍:“大將軍讓末將乾嗎?先去探壽春的底?”
有篝火燃起,嗶嗶啵啵好不暖和,晏九雲半邊臉映得紅光閃閃,本該多添幾分神采,他卻冇精打采的:“我也曉得說錯話了……叔祖那麼多個兒子……不過,誰能比得了小叔叔?小叔叔文武雙全,姿容又美,是我們北魏數一數二的人才,世子的位子,除了他,誰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