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曉得郡主身材不適，已有所籌辦。”官員一招手，已有人抬著軟轎上前，這份殷勤倒是讓葉姿不太適應。四周的仆人忙個不斷，呼爾淳率著衛兵將葉姿送入府邸。

******

這夜他睡在冰冷的土炕上，一如以往那樣難以入眠，卻不但僅是因為雙腿在這酷寒的夏季疼痛難忍。許很多多的影象碎片在腦海中紛揚不已，就算是閉著眼睛，也難以反對舊事如大水澎湃而來。

葉姿非常難堪，耶律臻神采平平，彷彿並冇有在乎。她隻得問他：“那你呢？”

燭火光影忽明忽暗，蕭鳳羽神采微白，怔坐了好久，啞聲道：“我本來就未曾籌算奉告他。”

******

“擔憂甚麼？”蕭鳳羽直視著他，“十年來我從未出過這個院子，莫非你們還怕我泄漏甚麼奧妙？”

今晚雲深無月，窗紙間寒氣襲人。棋盤上的棋局早已不再是先前的模樣，他伸手抓起了數枚棋子，然後再漸漸鬆開手，聽著棋子紛繁掉落在石盒中，叮叮鐺鐺，清冷斷交。

“如果我說不恨，你會信嗎？”他昂首，盯著靖王,眼裡藏著尖針。

耶律臻笑了笑：“當然不會，呼爾淳帶人保衛著你，城中相對安然，不必在這餐風飲露。”說話間，呼爾淳已經率著一群衛兵來到馬車前，向葉姿道：“郡主，瞧太子殿下考慮很多殷勤！這荒山野嶺中好不輕易纔有一座小城，他就想到要讓您進城歇息一晚了！”

“但不管如何，他是你的父親，如果見到你現在的模樣，隻怕會勃然大怒。”靖王一邊說著，一邊察看鳳羽的神采，見他還是淡然，不由道，“鳳羽，你是否還痛恨著那年的事情？”

“你救過我，我不會騙你。”蕭鳳羽一字一字道。

兩邊的兵士還是靜穆行進，街上行人倉促，看不出有甚麼非常。但葉姿還是感受不對勁，她重重放下簾子，坐在馬車內兀自發楞。

眼中酸澀，他艱钜地翻過身，自枕邊摸出一個手掌般大小的盒子。黑暗裡，他的手指撫過盒上班駁斑紋，久已恍惚的影象中，天空碧藍無垠，年幼的他騎著烏黑的小馬在草原上馳騁，身後緊緊抱著他的是一雙和順的手。

……

“李兄，你這些話彷彿不該該對我說。”蕭鳳羽忽而揚起眉，雙手撐著身子，今後倚靠在磚牆上，“我就算回到北遼也不會有甚麼顯赫職位，更不會涉足朝堂，這些國度間的爭鬥與我又有何相乾？”

火線傳來沉沉聲響，昊天城的城門緩緩翻開，呼爾淳等人護送著馬車進入了這座古城。或許是因為天氣將晚，又或許是塞外本就火食希少，即便是進入了城中，街道上也甚是溫馨。葉姿謹慎翼翼地透過車簾察看城中地形，見沿街也有店鋪，但買賣並不暢旺，多數家庭流派緊閉，彷彿已經進入了夜間。

而現在耶律臻派人送她進入昊天城歇息，倒是給了她一個逃脫的機遇。

鳳羽怔了怔，望著烏黑的窗外，聽風聲吼怒：“李兄，但是很多時候，我都悔怨活下來。”

傍晚時分，廣寬的草原一片枯黃，天涯閃現出橙紅深藍交叉的燦豔氣象。遠處有古樸城池聳峙於山巒之間，回上京的馬隊在城外駐紮了下來。葉姿才撩開車簾，耶律臻已來到她身前：“鳳盈，你稍掉隊昊天城歇息。”

臨出大廳時，她轉頭向呼爾淳道：“我之前的兵器丟失了，現在需求防身利器。”呼爾淳倉猝奉上腰間寶劍，葉姿卻點頭道：“我隻要那件兵器便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