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閃現的方位，恰是先前的藏身之處。

車輪滾滾，黃沙寂寂。

葉姿心中窒悶，垂下頭不說話。靖王蹙眉，從藥瓶中倒出些許粉末，覆在了鳳羽的傷處。昏倒中的少年許是感遭到了刺痛，綿密的眼睫微微簌動。

******

――他還在嗎？

******

“……好。”耶律臻眉宇間還含有訝異之情，但終是忍住了想問之言，手中火把一晃，世人很快折返上路。

“先分開這裡好嗎？”葉姿不安道，“鳳羽傷得很重，彆的事過後我再奉告你。”

葉姿在劇痛中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團綠光，就懸在她麵前，但觸摸不到。

“冇有，此次說的是真的！”葉姿托起他後背，想讓他倚坐起來，但他卻有力地垂下臉，伏在了她肩頭。

葉姿吃力地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望向阿誰方向。

“跟我走！”M967抬高了聲音，抓住她的長髮把她從地上生生扯起。她大口大口地喘氣著，麵前已經閃現淺綠色的光斑。卻在此時，一縷風聲倏然響起，一支利箭自牆角最幽深處破空而來。

直至精疲力儘，她終究仆倒在地，但令她感到驚奇的是，M967並冇有像她估計的那樣撲過來將她死死按住。她喘氣了半晌，撐著沙地坐起來，四周八方的風捲亂了六合，但阿誰身影卻不在四周。

“鳳羽，你在說甚麼？”葉姿不由湊到他唇邊，聽了好久，才勉強聽到他念著的詞：“額其……”

“不關你的事，彆脫手！”她啞著嗓子大呼，可鳳羽還是朝著M967再度開弓。

如墨普通的夜色中，竟驀地亮起一團碧綠的光。那光芒浮在半空，暈染了暗夜，清冷如螢，懾民氣魂。

火線黑夜茫茫，戈壁無邊無邊。有好幾次她都幾乎跌倒，但她不能停下。火線風聲穿越，彷彿還異化著沉重的腳步聲。

她揣測半晌，低聲道：“……我們又碰到了阿誰怪人。”

她衝至堡壘門口的那一刻，內裡傳來了沉悶的鈍響，隨後便是一聲壓抑的叫聲。

葉姿來不及喘氣，用力將他背起，冒著不竭砸下的磚石，衝出了門口。

耶律臻看著她，眼神有些龐大，過了半晌才道：“額其就是姐姐，北遼語。”

天涯的灰黑雲層緩緩挪移，深藍色的夜幕終究揭示了一角。悠遠的地平線處，模糊約約亮起了火紅光點，伴跟著戰馬嘶鳴，起起落落，如潮流般湧動。

又一記砸下，正中他的太陽穴。他靠近昏倒，卻用僅能發力的右手抓住了M967。被反綁著雙臂的葉姿冇法站起，掙紮著爬向牆角。

土石還在不竭下落，葉姿頂著他的肩膀，叫喚道：“幫我解開帶子！”

“怎會傷成如許？”耶律臻緊皺雙眉，又倉猝喚人將鳳羽從她懷中接過。葉姿張了張乾裂的嘴唇，艱钜道：“快救鳳羽。”

******

鳳羽胸口起伏不已，半晌後，卻帶著慣有的挖苦笑道：“……你騙我……”

******

“……摔傷了。”葉姿支吾著對付，靖王蹙眉不語，與侍從一起將鳳羽平放至車內，卻見本來已經昏倒的鳳羽緊蹙雙眉，正恍惚不清地念著甚麼。靖王俯身靠近，叫著他的名字，但鳳羽還是昏昏沉沉。

她明顯是將通訊器藏在窗下的雜物中才衝出了堡壘，但就是如許，竟然還是被他找到。恨意在心間伸展，如猖獗咬噬的毒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