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對外亦是一團糟,逼迫羌人獻地設西海郡,好與北海郡、南海郡、東海郡湊成四海歸心。
隻是,天下情勢倒是越來越糟,一天不如一天。
除非有錢!
郭況大為遺憾,等著又坐了十來天的馬車到得真定,在大舅為他們的拂塵宴上吃著清蒸鰣魚就更遺憾了。
“桐兒,常安如何樣?”
在船上的二十多天都拿來讀書,叫她和母親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天氣湛藍,透亮清澈。
讖書中所提到的劉信曾豎起反旗稱帝,被打敗後不知所蹤,一貫是王莽心中的一處隱憂。
讖書中又言莽大臣休咎,各有日期。
有了錢就能買來布匹,便可覺得衣衫襤褸的後代們的做身稱身的衣裳。
一家觸禁,五家連坐。儘皆冇入為官奴婢,其男人檻車,後代子步,以鐵鎖琅當其頸。
他們坐了二十多天的船,到了四月初才至太原,始終也冇瞧見鰣魚的影子。
大舅母笑著道:“我們當母親的,都是一樣的心機。”
有功德者大略估來,竟怕有十萬者之眾。
劉旻目睹這般情勢,又模糊聽得建興帝還要向荊楚用兵。
常日裡想吃一尾剛抓上來的鰣魚難於上彼蒼,也就行船之時有些便當。
和來時一樣,他們自長安沿汾河坐船至太原,再從太原走陸路到真定。
大舅母還在為求子而愁嗎?
洋洋灑灑的是十萬字讖書一出,天下震驚。
郭聖通本年十一,雖另有五六年的光陰,但她想這樁婚事已然是板上釘釘了。
郭況的學業雖說還未完成,也冇找著合適的授業之師,但天下情勢已經容不得他們再留在常安城了。
母親已經和大舅說好,兩家先口頭定下婚約,等著郭聖通十六了再行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等著她十七了再親迎。
又有魏成郡大尹李焉跟作讖書,“文帝發忿,居地下趣軍,北告匈奴,南告越人。江中劉信,執敵抱怨,複續古先,四年當發軍。江湖有盜,自稱樊王,姓為劉氏,萬人成行,不受赦令,欲動秦、洛陽。十一年當相攻,太白揚光,歲星入東井,其號當行。”
郭聖通和郭況立在船頭看著常安城越來越小,到底住了整整兩年,心底總不免有幾分欣然。
等光陰走到蒲月時,母親終究為郭況尋著了一個老儒來教他。
湖上風來波浩渺,楊柳絲絲拂麵。
她的將來會如母親所盼望的那般,半點波折都冇有。
如許,最好不過。
隻可惜三月裡春光雖盛,卻與四月方出的鰣魚無緣。
不知怎地,郭聖通總感覺大舅母的笑容雖還是光輝,端倪間卻儲藏著淡淡的憂愁。
抵抗貧困和饑餓,真是冇有比錢更好的東西了。
郭聖通坐在郭況上首,瞧得他執起筷子嚐了口鰣魚就感喟忍不住莞爾一笑。
提及常安城,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平又薇。
他將來真會如她夢中是所見那般豎起反旗嗎?
郭況對此大為不解,說疇前不是盼著他懂事嗎?
如此各種天災,再碰上旱澇蟲患之類的天災,不知有多少人家賣兒賣女。
用過飯後,喝茶談天時,母親想起這話也好笑,和大舅母說:“我是既盼著他成才,又盼著他能過的歡愉些。”
郭聖通抬起眼來,見大舅、二舅、表哥和弟弟都朝她看過來。
為了叫這西海郡繁華起來,王莽強迫移民,引得哀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