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不醉不歸。”

昂首，看著那落了漆的門匾，腳步頓住，呼吸驟停。

看模樣，是甚麼也不籌算說了。

粉飾住這冷宮廢苑的偏僻之氣，也擋住了上一世，她被打死之前，空中上，那成河的刺目血漬。

鞋襪掠太小道兩旁的紫萱草，她的唇角，也勾起清冷的，自嘲的笑。

“我去叫你的婢女，讓她們扶你歸去歇息。”

接著，捧起那兩罈女兒紅，遞給蘭溪半壇。

蘭溪避開寬廣的宮道，沿著無人的冷巷道，在這暮色漸起的宮牆內穿行。

是積年的女兒紅，用南邊的清禾，北方的稻穀，西方的雪水，東方的柴木，燒製而成。

這蜂蠟，是她和那人一起做成的，為這陳釀封口，製止其味道散溢位去。

他又解下一層罩衫，鋪在冰冷的台階上，扶著蘭溪坐好。

說著說著，語帶神傷。

那兩壇酒，一向冇找到時候飲用。

腮雪追了幾步，想開口，遊移了幾瞬，又頓住。

也罷。

冇曾想，會晤到這一幕。

“娘娘，慎刑司的牢房還都空著呢，不如……”

“不準走。”

嶽公公沉默，一言不發。

上一世，嶽公公是出於仁善，才拉她一把，讓她不至於自縊在冷宮中，讓她帶著恨意，強撐著，又活了那麼多年。

指尖觸碰到那罐口的蜂蠟時，心頭微顫。

他壓下動靜，擱動手頭統統，急倉促趕來。

解開那月紅色繡著竹紋的外衫，搭在她的肩上。

烏黑的花瓣，紛繁揚揚垂落。

最後，被亂棍打死在那破院當中。

她便在這宮殿裡待了數十年。

娘娘剋日表情不佳，散散心若能略微減緩那份焦炙，便最好不過了。

醉酒的蘭溪，讓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柔嫩下來。

清甜，又不失通透。

她來到一處偏殿外。

“符秀女人已經醒了，說要來拜見您，多謝您本日的拯救之恩……”

恍忽中，看到一道月紅色的身影，和順地將她攬入懷中。

就這麼幾瞬遊移，等腮雪再回過神來時，已不見蘭溪的蹤跡。

彼時，他還是癡兒。

門外，緊隨不捨的侍衛，小聲發起。

蘭溪猛地抓住他的手。

十指相觸時，似有電流在指尖通報著，纖細的，酥麻的觸覺，伸展至滿身。

在冷宮。

潔白的，好似甚麼都未曾產生過普通。

麵前的統統都恍惚起來。

蘭溪怠倦地坐在椅子上，手撐著下巴，眸光暗淡。

對她一腔至心。

去歲。

“再給你一次機遇，說出你進宮的目標，照實相告，哀家保你此發展樂無虞。”

眸底愈顯龐大。

他本來在修改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