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君心_第一百六十二章 勝負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馮皇後抬開端,淚結珠於睫,將落未落:“皇上……”

拔下九尾鳳釵,取下金冠,馮皇後彎起嘴角,臉上的脂粉被衝開兩道細痕,隻聲音還是安穩與昔日無異:“臣妾罪該萬死。”說罷垂下頭,雙手捧著金冠和釵子舉於頂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她無話可說。

司寇崇瑞笑道:“婉嫣隻是憂心朕久病不愈,自請削髮奉養佛祖,替朕,替百姓百姓祈福罷了。何罪之有?”

看著馮皇後的身影消逝在門外,風寧路鬆了一口氣,轉頭去看司寇崇瑞,這一看之下她方纔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就見司寇崇瑞一言不發地看著陸允――那眼神完整不像是看一個方纔幫他度過一劫的仇人,不但冇有涓滴感激的意義,更不見輕鬆,乃至比之前更沉了兩分。

司寇崇瑞從床高低來,走到馮皇前麵前,執起她的一隻手重握於掌心,淡笑溫言:“婉嫣。”

今兒皇上問的話可真不好接。祿壽搖點頭:“小人不知。可常言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皇上亦是重情之人。”司寇崇瑞明天對馮皇後的懲辦已是格外開恩,放在哪兒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司寇崇瑞隻是讓她一人削髮修行便罷,還給她找了個冠冕堂皇的來由,連她的麵子都不落半分。

“陸允代先祖父謝皇上恩情。”陸允舒一口氣,叩首謝恩。

司寇崇瑞搖點頭:“情之一字,最是惑民氣,誘人眼,讓人該看清楚的時候看不清楚,因而把該判對的事給判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六年前他因著情之一字遷怒陸應貞,判他抄家放逐,乃至令這位直臣隻剩一個孤女遺世,帶著仇恨回到都城;明天他又因情之一字心軟……不知今後這一時心軟會有如何的後續?說來他放馮皇後一馬又真的隻是因為心軟麼?思及此處,司寇崇瑞幾近發笑。

馮皇後愣住。

奉侍著司寇崇瑞躺下,祿壽一邊給他掖被角一邊笑言:“眼下可謂統統儘在皇上把握當中,皇上能夠放心睡個好覺了。”

馮皇後眼睛驀地圓睜,身子晃了晃,心底如數九冰封,冷得已冇了知覺:她輸了。從一進這個殿門,不,從陸允進宮的時候起,就已經定了她明天的敗局。但是她不是輸給了陸允,而是輸給了司寇崇瑞。

寢宮裡再度溫馨下來,但這回的溫馨冇了先前的凝重感。舒一口氣,祿壽端了湯藥上前一步:“皇上……”

“唔。”司寇崇瑞這會兒才從祿壽手裡接過碗,也不管那藥多苦,一抬頭喝個潔淨,又接了祿壽遞上來的水漱了口。

陸允聽著眉頭微微一挑。

盯著陸允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司寇崇瑞點點頭,眼中的神采這才和緩下來――陸允冇有再提跟老七的事,這份知進讓步他很對勁。抬抬手錶示陸允起家,他道:“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我記得你極喜好安平山的風景,上麵又恰好有座迦南寺。”

“你另有甚麼想要的?”司寇崇瑞似是問得非常不經意。

司寇崇瑞“嗯”了一聲,不置可否。眼下事情的停頓確切都在他的預期以內,算得上相稱順利,但是他卻感受不到放鬆,更冇有高興――明天賦隻了了一件事罷了,遠冇到能夠高枕無憂的境地。

祿壽由著這一句問抬了眼,又當即垂下。人說龍椅上染的是金,在他看來,龍椅上明顯染的是血。為了那一個寶座,嫡親如父子兄弟都會失心相殘,何況伉儷?暗歎一口氣,祿壽雙手托了藥碗穩穩鐺鐺立鄙人首:“小人感覺,皇上對娘娘已是極好的了。”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