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關卓凡穿越以來，在這個年代所過的第二個新年。想起客歲的這個時候，本身還在熱河的馬隊營帳裡跟大師喝酒，現在卻已身在戰雲密佈的上海，把周遭百裡的安危挑在肩上，不免有彷彿隔世的感慨。

“等在衙內裡。”

“感謝關老總！”一向惴惴不安的孫開枝，如蒙大赦，喜出望外埠給關卓凡磕了個頭。

西門，那恰是麵對杭州方向的門。

“隻殺了他們三個，腦袋掛到城樓上去了。”圖林陳述道，“那二十幾個平ri跟他們走得近的兵，關在牢裡，等打完仗再發落，其他的放了，還是歸去守城。”

“爺！”圖林和十名親兵一見關卓凡，便滾下鞍子，伏地存候。正月裡的北風當中，人和馬的身上，都是白氣騰騰。

但是這一份輕鬆的表情，並冇能持續太久。到了第二天，俄然傳來了一個令人猝不及防的動靜：嘉定失守了。

“佘大銘的手底下，有一個他信賴的把總，叫做孫開枝，是卑職的小同親。他明天得知了這個動靜，不敢奉告彆人，連夜趕到嘉定來見我的。李參將說，這件事很大，讓我帶了孫開枝一起，來見關老總。”

另一件讓他掛記的事――電報的架設，終究完成了。電報房一共三處，一個設在縣衙以內，一個設在泗涇丁世傑的中軍，一個設在周浦洋槍隊的營地裡。當卞寧把機器調試好，親身將“上海溫馨，統統如常”這八字譯成英文，拍收回去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關卓凡，跟著電鍵動聽的嘀嗒聲，臉上暴露了這些天裡可貴一見的笑容。

“是，”薑德向圖林點頭請安，接著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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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這一天，關卓凡便始終在忐忑不安的表情中度過。承平軍的守勢期近，鬆江城內的這個隱患，能不能妥當去除？張勇辦事，能不能辦得利索，會不會有不測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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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誰佘大銘，他守鬆江的哪個門？”關卓凡問孫開枝。

人犯押到府衙，賈益謙才得知有這麼回事，嚇得不輕，馬上升堂詢問。佘大銘等三個為首的，曉得這是極刑，熬刑抵死不招，直到圖林帶了孫開枝趕到，劈麵指認，他們這才無可狡賴，昂首認罪，在供詞上畫了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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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管著多少人？”

“冇有……李參將說，吳道台也是廣東人……”薑德嚅囁著說道。

“事情辦好了！”圖林的聲音雖小，但卻粉飾不住話語中的鎮靜之意。

到了正月十六，防務上的各項籌辦大抵都已伏貼。疇火線傳來的動靜來看，承平軍一共兩路，一起發自杭州，一起發自姑蘇，都已經開端向上海逼近，但主攻的方向卻還不能肯定。就在如許嚴峻得令人堵塞的氛圍中，薑德俄然帶了七八小我，騎著快馬，穿過租界，從北門進入上海城，一大早便來倒縣衙求見關卓凡。

比及薑德領命去了，關卓凡把圖林叫過來.

“薑德？”關卓凡聽了圖林的稟報，不由一愣，“請他出去！”

“你擅離職守，用的是甚麼名義？”

軍事上的安插，仍然按關卓凡上回跟李恒嵩所說的，以華爾當南線，以李恒嵩當北線，以丁世傑當正麵的西線。官軍各營和處所上的團勇，都在抓緊最後的時候，厲兵秣馬，加固城防，籌辦驅逐一場惡戰。

關卓凡身上一鬆，內心的一塊大石，這纔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