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李鴻章不置可否的一笑,問道“你倒說說看,他的好,有那幾樣?”
“不錯,他們是旗人。”李鴻章減輕了語氣,“現在天下十八行省的巡撫,八個總督,幾近全在漢人的手裡,碩果僅存的旗人,隻要一個官文。提及來,官文字身冇甚麼本領,是因人成事,真正能獨當一麵的,又隻要這個關逸軒。”
在充作行營的安徽會館當中,李鴻章最信賴的幕僚周馥,饒有興味地問道。剛纔李鴻章一送走關卓凡,本來滿麵的笑容便消逝不見,半靠在椅子上,隻說了這一句,便閉目沉吟不語。
周馥心想。李鴻章這話固然持論過苛,卻也不能說冇有事理。
官文是湖廣總督,最是繁華無用的一小我,每天隻曉得置酒高會,抱姨太太。而塔齊佈陣亡之前,更隻是曾國藩部下的一名提督。胡林翼和曾國藩非要把他們推出來的原因,周馥也是曉得的。
“以是你阿誰‘江蘇厘捐局’的發起,實在是極好的,大可一辦,無妨現在就開端籌辦起來。”
“他是在說,上海是他關逸軒的地盤,隻要出了鬆江府,則能夠儘歸淮軍,不過那要靠我們本身去‘發揮’!”李鴻章不動聲sè地說道,“話說返來,人家如許講,也不能說冇有事理,百戰艱钜打下來的城池,說要拱手讓人,誰肯?總要我們本身爭氣,狠狠打幾個敗仗,到了當時,說話纔有力量。”
“哦――”周馥恍然大悟,“他是在說……”
“傳聞吳煦跟薛煥走得很近,”周馥提示道,“他道台衙門的一班人,多是本來王有齡幕中的浙江人,針插不進,水潑不入,抱團得很。”
“跟他換?”周馥詫異地問,“荃公籌算拿甚麼去跟他換?”
“荃公眼下的這個行營,是關逸軒備好的,上海北線的防區,是他讓出來的,三百頂帳篷、三千石軍糧……對了,另有青浦城,也劃給了我們淮軍。”
“是。”
“話是不錯,不過你再想想,如果過幾天,任命我為巡撫的上諭到了,那麼這些東西,我本身能不能要獲得呢?”李鴻章展開了眼睛,悠悠地說,“關逸軒總不能說,讓淮軍住在船上不要下來。”
李鴻章不作聲,半晌才緩緩搖了點頭,說道:“淮軍初到上海,還冇有尺寸之功,倒先跟立了大功的軒軍搶起錢來了,旁的人會如何看?更何況那樣一來,就即是跟關逸軒破了臉。”
“稅卡未曾移交過來,如何收?”
“現在還不曉得,”李鴻章淺笑道,“等我當上巡撫,或許就曉得了。”
“我們開一個‘江蘇厘捐總局’,另設新卡就是了。”周馥也是滿腹經綸,又善於實務的人才。現在替李鴻章出主張,說道:“稅卡要有兵來支撐。軒軍一撤,我們天然能夠把稅源趕到新卡去,把他們的稅卡變作一個空殼。”
這一番闡發,鞭辟入裡,周馥天然心悅誠服。不過淮軍的軍費,又該從那裡出?
“關逸軒剛纔說了一句話,很成心機。他說我是要大展雄圖的人,‘總要處所夠大,纔好發揮’。”
“天然是錢。”周馥毫不躊躇地答道。現在不管那裡的軍隊,冇有不缺錢的。
“比那幫旗下大爺強得太多了!”關卓凡給周馥留下的印象極好,有不吐不快的感受,“人年青無能,亦冇有城府,對我們淮軍也熱情得很,算得上是慷慨互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