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卓凡殺李容發,本是李秀成的大仇,但是軒軍的鋒利,在承平軍內到了談虎色變的境地。是以李秀成決定把打擊的重點放在北路,爭奪擊潰李鴻章的淮軍,然後從北麵打擊上海,而以南路和中路,作為管束軒軍的力量。
這一場仗,仍由丁世傑和華爾來批示,但此次的總批示變成丁世傑。謙遜而好學的丁世傑,在跟華爾相處的半年中,對近代戰役的瞭解不竭加深,不管是練習還是批示作戰,水準都有了很大的進步,是以這一回讓他為主,以華爾為輔,又是一次很好的曆練。
隻是另有一件讓人冇法放下心來的事情——“忠王”李秀本錢人,始終冇有呈現,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圓壘的內裡,是一條壕溝,壕溝以內的壘牆,不消磚石木料,隻以土胚澆漿夯實,厚達一丈,不但能夠防槍,並且能夠製止炮彈炸起的磚石飛濺。壘牆之上,仿照女牆的式樣,將一個個射擊位隔了出來,每壘另設三個炮位,安設三門八磅的野炮。每個圓壘,最多能夠包容三百兵士。
到嘉定的電報線路纔將將架完,“蘇南省”李秀成的雄師,終究三路起兵,向上海撲來。
陳成全童年時,因為治病的原因,以艾草燒炙,在雙眼下各留下一塊淺紫疤痕,遠瞭望去,有如四目,是以被清軍蔑稱為“四眼狗”。稱呼固然輕視,實則害怕已極,說陳成全“貌甚秀美,絕無殺氣”,但“凶狡傑出,善摧大敵”,胡林翼在生前對他的評價,更是一陣見血——“賊中精銳,隻四眼狗一支耳,他何足慮耶!”
這一次,承平軍不敢再像前次那樣輕敵,清算武備,集結軍器,做了充分的籌辦。兵分三路,一起從杭州解纜,由原屬陳成全的部將黃文金批示,指向南橋;一起從姑蘇出兵,由譚紹光批示,指向鬆**浦;一起則是李秀結婚領,前鋒向嘉定逼近。
鬆江、南橋、奉賢三個城池以外,軒軍都設立了堡壘。這些堡壘,倒是從淮軍那邊學來的,也就是湘軍曆經百戰,苦心總結出來的“圓壘”。
對比淮軍的堡壘,也有分歧之處,最較著的就是,軒虎帳壘不設內壕,省工省力很多。而不設內壕的啟事,是關卓凡認定,在軒軍的火力和射程之下,不信賴承平軍能突破外壕,就算能突破外壕,也不信承平軍還不足力打擊壘牆。
打得贏打不贏,嘴上說了不算,要打過才曉得。到了六月二十八,駐防南橋的吳建瀛團,已經在城外與黃文金的軍隊駁上火了,中路的鬆江方向,亦傳出了槍炮聲。到了六月二十九日淩晨,李秀成的前鋒“高瘋子”,猛撲北線的嘉定,第二次上海之戰全麵打響了。
陳成全既死,戍衛“天京”的重擔,便全落在李秀成的身上。但是正像關卓凡和李鴻章所預感的那樣,上海始終是李秀成的心頭大患,一日不除,便一日寢食難安。因而李秀成決定再攻上海,但願能夠在前去天京勤王之前,速戰持久,處理掉這個隱患。
兩方都是普通的心機,因而構成了風趣的拉鋸。在承平軍來講,是想拖住軒軍,不讓軒軍馳援北線;在關卓凡來講,則底子冇有馳援北線的籌算——李鴻章要獨力對於李秀成,正中他的下懷。如許實戰練兵的機遇太可貴,他要掌控如許的機遇,把軒軍中那些隻顛末練習,卻冇上過疆場的新勇,練成“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