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顯出本身的見地不敷了,他想。如果曹毓英或者許庚身對這個打算有事前的體味,他們是決不會答應本身如許混鬨的。
外務府?貳心想,彷彿冇打過甚麼交道啊。
所謂有罪則罰,有功則賞,既然有罪的人被罰得如許重,那麼呼應的,有功之人的賞格,給的也就特彆高些了。
而體味內幕的人,聽瞭如許的話,不過會心一笑:這內裡當然另有一層啟事,隻是這一層啟事,不能擺到桌麵上來講罷了。
得了頭功的固然是福成安,但關卓凡纔是兵戈的那小我,畢竟是昭彰的究竟。是以“城南關三”的名頭,幾近在一夕之間,便已鵲起於熱河和都城。而關卓凡心目中的三方權勢,在這一件事情上,也產生了奇妙的聯絡——嘉獎的奏摺,顛末肅順和軍機大臣們議定,由當值的軍機章京曹毓英寫就,而在奏摺上寫下“依議”兩字的,恰是替天子批本的懿貴妃。
“爺,有位外務府來的老爺,想要見您。”圖林的話,將關卓凡從深思中喚醒。
此時的關卓凡,卻不知本身已是“簡在後心”。他看著那張五品的部照,心中半是高興,半是不安。
他的兩名親信,丁世傑升了千總,張勇也賞了千總銜,成為“記名千總”,隻等那裡有了千總的空位,便能夠遞補為實缺。而這個千總的實缺,也是指日可待——關卓凡既然掌了馬隊的總權,阿誰東營馬隊的林千總,末日也就不遠了。
來的人叫汪天銘,是熱河外務府的一名司官。關卓凡整了整衣冠,將他延入本身的軍帳中。
“恭喜關佐領,”汪天銘滿麵東風,抱拳向他慶祝,“真是豪傑出少年。”
“老六!”他笑著對肅順和載垣說,“看你們今後,還敢小瞧我不了?”
汪天銘見他躊躇,便又特地提示了一句:“這是肅中堂的意義。”
一提肅順,關卓凡便恍然大悟。肅順跟寶鋆一樣,都是外務府大臣,管著熱河的外務府。汪天銘此來,與其說是外務府不肯意丟了麵子,倒不如說是肅順不肯意丟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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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肅中堂的叮嚀,那冇有不辦的事理。但是……”關卓凡難堪地說,“跟汪大人就教,該如何來改纔好?”
本來是說從照祥身邊縱馬逃脫的那三小我。關卓凡明白了,汪天銘的意義,是讓本身替他們說兩句好話,不要折了外務府的麵子。但是戰報早已交了出去,真相也已經寫在上麵,現在提包涵二字,不嫌太晚了麼?莫非是說讓本身去把戰報討返來,重新改寫?冇有這個事理啊。
“實不相瞞,已經改過了。”汪天銘沉穩地說,“我隻是來知會關佐領一聲,免得將來要對景兒的時候,接不上茬。”
其他的軍官兵士,遵循功績大小,也都各有封賞,皆大歡樂,就連圖林,也當上了九品的外委把總。
遵循他本來的設想,這一出豪傑救美,有著一箭三雕的功效。一是從“馬匪”部下救出懿貴妃的哥哥照祥,搭上她孃家的這一條線,為將來做個首要的伏筆。二是將首功推給福成安,讓他藉助端華的力量,官升一級,分開佐領這個位置,去撤除對本身將來行動的滋擾。三是為本身積功,如果竟能趁佐領空缺的機遇,得以代理,將步軍統領衙門的這五百馬隊完整抓在手裡,則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