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把畏敬的目光瞧在關卓凡身上，就彷彿他頭上還戴著頂子，身上還穿戴官服似的。

頸子上麵露了一點，就叫不大尊敬？如果她見了後代穿比基尼的，那乾脆嚇死得了。關卓凡悄悄好笑，麵上卻正色道：“洋婆子都穿的少，提及來，女王還是穿的最多的，越往官方，穿得越少，露胳膊露大腿甚麼的，那都不算個事兒。”

“這個家，一向是靠太太籌劃，你們大師，也有一份辛苦在裡頭。”關卓凡不疾不徐地說，“明天我返來了，歡暢，要放一回賞。這個錢――”他拈起一枚金鎊，在指間翻弄著，“是英吉利國的洋錢，叫做金鎊，非常貴重，來得也不輕易。現在每人賞一枚，你們本身收好，彆三個不值兩個的賣了當了！”

關卓凡見了她笑靨如花的嬌態，心中大動，抬高了聲音問道：“嫂子，你想不想做女王呢？”

“這是各家送來的年禮票據，這是通州那處莊子送來的年貨票據。”

“回太太的話，”圖林大聲說道，“我們爺現在是步軍統領衙門馬隊佐領，全馬隊的五百多號人，都歸我們爺管！”

這個發起，白氏鼓掌喝采。她對主仆的分際，本來就看得不重，而每次關卓凡返來，家裡就變得朝氣勃勃，纔是她至心喜好的。因而催著關卓凡，讓他好好去用熱水洗個澡，消消乏，再來用飯喝酒。關卓凡見她從剛纔到現在，彷彿又是一副嫂子的模樣，心中感覺風趣，笑眯眯地去了。

“能！前朝的呂後，武則天，都是馳名的女主，本朝……”關卓凡住了嘴，想起深宮當中的懿貴妃來，心說她能不能做成女主，約莫還要看看我關卓凡。

“太太，少爺現在是五品，跟老爺生前，一模一樣了。”每次說到官職品秩這些東西，圖伯就變得很慎重，“那頂戴，叫水晶頂子；補服上繡的，叫做熊羆。至於說是甚麼官兒――”圖伯說不上來了，拿眼睛去看圖林。

這個小叔子對本身的情義，白氏不是看不出來。她心想，卓凡此次返來，穿的官服竟然又跟前次不一樣了，不知又是升了一個甚麼官兒？可見出息弘遠，如何能夠遲誤在禮教倫常這類事情上。他對本身的癡迷，多數是冇見過甚麼女人的原因，比及娶了親，天然就好了。

白氏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既然做了定奪，內心也就輕鬆下來，到廚房催促著丫環媽子們做菜去了。

此時見圖林受窘，關卓凡便伸手到荷包裡，將籌辦好的一把錢取了出來，嘩啦一聲放在桌上，一個個金燦燦，明晃晃，恰是從阿誰死鬼印度兵身上搜出來的金鎊。世人哪見過這類洋錢，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圖伯，也一時健忘了經驗兒子，不知關卓凡要做甚麼。

“女人還能做王？”白氏吃了一驚。

“小兔崽子，懂不懂端方，有你如許當親隨的？”圖伯幾近把手指頭戳到兒子臉上，“兩軍對陣，你讓少爺衝在最前麵？那要你另有個屁用！”

白氏見他這個樣，倒有些奇特，勸道：“卓凡，你都快二十二了，結婚的事，也該放在心上啦。”

圖林剛說到路遇馬匪的那場戰役，關卓凡是如何彎弓搭箭，百步穿楊，又是如何匹馬搶先，揮刀劈翻馬匪，正說得努力，臉上俄然被老爹扇了這一巴掌，捂著臉，愣愣地看著老爹，不敢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