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汝愚點頭笑道：“開闊？不若愚直二字，來得貼切，你說呢？”

“不錯，為了見到錢知州，晚生但是好等多日了。”

“天然。”

暮春花落，庭中蟲鳴不竭。錢鍪整了整衣裳，深吸一口氣，纔敢輕釦房門。

李伯言將複書拿在手中，道：“有恩師親筆手劄在此，門生出永州之時，特地謁見了範知州，向他言明此行之意，也有範公私信一封，錢知州可要過目？”

“這麼說，隻要趙……恩師承諾歸去，您就放人？”

錢鍪一滯，點頭道：“未曾會麵。子直公病體抱恙，出行怕是減輕成疾，還是療養好了，再赴永州吧。”

“大膽！”錢鍪大喝，“來人，給我……”

“謝過錢知州。”

“既然如此，韓公怕甚麼？您又在怕甚麼？”

“混鬨！趙相公累病臥床，誰說被囚禁了？在彆苑靜修罷了，想走隨時便可拜彆，本府何曾禁止過？”

國士無雙麵，畢竟還是把錢鍪吸引過來了。

“讓一名罷相掛了虛銜的同僚，臥病截留，這是同朝為官之人做的事嗎？您另有知己嗎？”

咳咳。

……

李伯言眯縫著眼，嘴角的淺笑垂垂冷下來。

“明白。”劉封朝錢鍪一禮，退出了配房。

……

“年豐啊，我那弟子可曾過來接我？想走了。”

錢鍪長舒一口氣，排闥跨入房中。見到麵無幾兩肉，眼神卻已經迥然有神的趙汝愚，上前作揖，道：“子直公，病體可曾病癒？”

錢鍪急咳兩聲，豪情這小子在這裡等著他呢，兀的起家，神采陰晴不定，看著李伯言，道：“你……你……胡說！”

“吾已罷相，現在僅掛了閒職，年豐不必拘束。”趙汝鄙意到有些嚴峻的錢鍪，笑著讓他坐下來。

這一次，終因而有戲了。

錢鍪難堪一笑，說道：“趙相公為人開闊，鄙人佩服。”

李伯言真的是氣憤了。

翌日暮時

劉封也算跟錢鍪見過幾次，現在劉父不在，天然由他來謁見。見到錢鍪吃得大喊過癮，便覺機會成熟了，說道：“不瞞知州，此麵並非劉記所做，乃一名後生所做，剛好被晚生髮掘，曉得知州您愛吃麪食，便留下來，特地等年豐前來品鑒。”

“哼，逆黨罪首，汝真覺得找到大背景了？趙子直永久不成能再入中樞！”

錢鍪神采陰晴不定，緩緩道：“本府說過，趙相公在彆苑養病，要走隨時走就是。隻不過，本府擔憂趙公病體，挽留下來罷了。”

房中傳來一聲沙啞的迴應，“門未鎖，年豐出去便是。”

李伯言上前一步，瞋目而視，道：“永州人皆知，吾乃趙公弟子，汝安敢動我！”

錢鍪討厭地看了眼李伯言，冷冷一笑，道：“你纔多大，豈會是趙相公的弟子，見機些的，還是歸去吧，免得招惹上甚麼災害！”

“鄙人李伯言，奉恩師趙汝愚，趙相公之命，特來接教員回永州，然錢知州閉門不見，可讓晚生好是苦等，無可何如，隻得出此下策。”

“鄙人這便請他過來。”說罷，朝外邊的劉鈺使了個眼色。

“丘山，汝家這麵，鮮美濃香之極，老夫平生吃過的麪食，當屬此麵為最，為何現在纔拿出來？”

一碗盜窟康帥博泡麪，在劉記的廚子部下，添了些筍絲、扣肉，味道更是上了一個層次。受邀前來的錢鍪一碗麪下肚，大喊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