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幅一大,再被識字的人這麼一傳,頓時響起一片唏噓聲。
李伯言倚在新月門邊,笑道:“早著呢,急甚麼?”
“這……這使不得。何公,無功不受祿啊。”
“那便謝過了。”
韓啟山拱手道:“一介武人,就不勞煩何公接待了,底下另有些事,就先行辭職了。”
韓啟山滾燙地手拍了拍何明德握杖的手背,眯縫著眼笑道:“懂,都懂。韓或人就告彆了。”
配房的窗子一刹時合上了。
何餘慶冷冷一笑,道:“一匹紅綢當招牌,倒是霸氣,可這買一送十,倒是有些虎頭蛇尾了。”
老子就這麼惹人厭?
“爹,我們下一步該如何辦?”
……
翌日,天剛矇矇亮。月波湖便已經是人頭攢動。這裡不是早市,也不是甚麼寺廟燒頭香的處所,但是趕來的人還是這麼多。
仇巾眉收了劍,扭頭便往屋子裡走去。
黑幕被掀起一角,世人覺得是要開業了,蠢蠢欲動地往前湧來。不是用飯的點兒也冇事,能搶到就是賺到啊。
小廝才跑出去幾步,一米見方的大布上才暴露一個字來。
“留步,不勞煩大侄兒了。”
白樓之前,頓時空曠了很多,剩下的,大略都是不差錢之人。眼看著一群占便宜的販子小民跑路了,反倒是心頭鬆了口氣。不然這麼多人,鬼要在這裡用飯。
“虧我爭光起個大早上,然後就給我看這個?”
李伯言不急不忙地說道:“奉告劉鈺,大佈告貼出去,再將紙包送出去,我隨後就到,鬧鬨哄的幾千人,還如何停業?去吧。”
“家主,韓副將來了。”
“你爭光,我昨夜兒就冇歸去,白等了幾個時候!氣死我了!”
“冇甚麼好瞧的。”
鑼聲一響,頓時溫馨了很多。大夥兒都想看這坑人的李家三世祖另有甚麼把戲。
“哦,好。”
就連遠處的月波樓上的何家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過了半晌,才收回目光,“如果他能挺過本日的話。”
辰時過半,白樓還是被黑幕覆蓋著。鎮遠鏢局的鏢師們,一個個儼但是立,有些都還是臨時招來的小門徒,穿戴寬鬆的粗布衣服,吸了吸鼻涕,看著這麼大的場麵,腿都有些發軟了。彆說他了,就是走南闖北的康帥博,都冇有見過如此一大片人,黑壓壓的一大堆。
天氣漸亮,李伯言吃完點心,又瞅了會兒偏院裡練劍的仇巾眉。
一匹的大紅綢,涓滴冇有裁剪,如許的橫幅,恐怕坐鎮一輩子食館的劉鈺都未曾見過。
月波樓的打折促銷,從昨夜裡三三兩兩的門客便能夠看出,已經完敗了。
“那你看我做甚?”
坐在椅子上打打盹的何明德,膝蓋上的麻毯落在了地上,回身恭迎道:“韓副將,辛苦了。”
韓啟山一走,何明德神采便沉下來,嘴裡喃喃道:“真是喂不飽的豺狼。”
李伯言站直了身子,喃喃道:“冇勁。”
何家仆人將十大箱子的銅錢挑到了樓上,跟過來的韓啟山貪婪地看了眼這碼放地整整齊齊的錢箱,不過最後,還是不甘心腸將目光收了返來。
“……”
李伯言推測會有這麼多人來撿便宜,但是那些平頭百姓,他還真不忍心坑他們,便事前留了這麼一手。
劉鈺手上銅鑼狂敲三下,緊接著,湖對岸豎起一麵大旗,鑼鼓聲短促地敲響著。那些身上冇多少錢的平頭百姓,目睹著買一送十的便宜撈不著,也成吧,那點白送的歸去也好。至於甚麼白米湯變雞湯,這大話歸恰是冇人信,隻聽是湯料,總比白手歸去好,因而人群一窩蜂地朝小亭子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