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個國不成一日無君。你可曾感受過,讓大媽媽拿著龍袍,追得滿院子跑的朕,是甚麼樣的感受?朕真怕當時,大媽媽一念改意,讓趙抦坐上龍椅,趙卿,你懂那種被人拿捏著命門的感受嗎?”
趙汝愚聽著奏章拍打在趙擴手心的聲音,如同一棵老柳般,鵠立在殿上,“三年又十一月。”
“哈哈,朕是坐穩江山了,以是,朕也讓趙卿你,另有留仲至,朱元晦,十足嘗一嘗如許的滋味,這類被人捏住命門,慚愧欲絕的堵塞!趙卿,如許的滋味,好受嗎?朱元晦,朕是問不到了,留仲至,念在他三朝老臣的份上,朕給足了他顏麵。至於趙卿你,不曉得,當初你這一封致仕的奏章遞到禁中,朕是有多歡暢!那晚,朕痛飲了三杯酒,睡得格外得結壯!”
莫欺少年窮。
“趙卿平身吧。”
“以是啊,朕不是召你入京了嗎?留仲至老了,朱元晦被趙卿你逼死了,現在,趙卿你終究成了孤臣了。餘端禮、京鏜,來年就要調出中樞了,趙卿,你選一個吧?是接餘卿的班,還是京相公的班呢?朕要重用你了,開不高興,驚不驚奇?”
宮燈微微闡揚著餘光。垂拱殿內,除了一君一臣以外,彆無彆人。這是趙擴提早叮嚀的,冇有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垂拱殿。
“哦,卿家倒是記得夠細心的。”趙擴正值盛年,說話的語氣,天然是格外鏗鏘有力,“朕啊,得感謝趙卿,荊湖今歲的饑荒,你看看,這奉上來的奏章,全數都是歌功頌德,歉收充足,朕就如許稀裡胡塗地成了仁君了?”
趙擴規複了安靜的姿勢,如許醜惡、風趣而又戲謔的一麵,他等了太久太久,乃至於連他本身都忘了,當初阿誰膽小的本身,會因為坐上這把龍椅以後,變得愈來愈固步自封。
趙汝愚起家,緩緩道:“謝聖上。”
韓侂冑靠近上去,用眼掃過趙汝愚安閒的麵色,頓時眉頭一皺,心生不好之感。
他長舒了一口氣,笑道:“讓趙卿見笑了。朕,方纔失態了。”
“罪臣趙汝愚,拜見聖上。”
“大官走好。”
“臣,惶恐。”
於大官將趙汝愚帶到垂拱殿外,笑道:“官家有旨,令子直公獨見,咱家就不平侍子直公了。”
“有勞大官了。”
趙汝愚欠身一禮,道:“聖上乃開通之君,何來稀裡胡塗一說。”
趙汝愚回禮,道:“有勞大官了。”
趙汝愚對答道:“臣命不敷惜,但勸官家以國事為重。”
趙汝愚跨出垂拱殿,天氣已然有些暗淡。於大官大燈走來,道:“辛苦子直公了,咱家送您出宮。”
趙汝愚抬起於大官的手肘,緩緩道:“子直受教了。”
“嗬嗬,趙卿真會說話。開通之君?開通之君,當初還會有如此多的愚忠之流,替你討情,哪怕貶謫出京嗎!”
於昭榮笑道:“不知啊。天氣晚了,咱家也要回宮了,韓相公明日早朝,回見。”
趙擴俄然的暴怒,如許的怒極反笑,讓趙汝愚冷靜鵠立在一旁,一語不發。他不是怕甚麼,現在無官無職,他另有何懼之有?隻是在想著,到底甚麼仇甚麼怨,能讓趙擴對他如此怨念深重?是同姓居相一事,還是晦翁?
趙汝愚不曉得趙擴為何會提即位一事,輕歎道:“國,不成一日無君。太上皇偶然理政,必須有明君匡扶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