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段老三和石鎖都睡在張第宅的柴棚裡。

“胡爺，”丁常有追著瘦子的屁股點頭哈腰地說：“您看。這兩個小夥子，乾活真是把妙手，既誠懇又無能，他們求我給先容個差使，混口飯吃，您不是說過人手緊嗎？我就想。您老的話，我們得時候記取……”

兩人走了出來，石鎖表情反而歡暢起來，“老段，這院裡有尖兵，我看，裡邊有門道。”

“好好。留下吧。”

“感謝胡爺。”

“我嚐嚐吧。”丁常有回身帶著他倆來到後門，張第宅的後門，也比淺顯人家的大門寬廣高大很多，青磚門樓，黑漆大門上的銅釘有核桃大，青石台階上，一個穿戴黑衣白襟勁裝的人站在半人高的門檻外邊，肩膀上挎著把長槍，看模樣是門衛。丁常有對他奉迎地張口笑笑，“嘿嘿，這是我受命買的柴禾。”那門衛冇說話，揚了揚下頷，表示讓他們出來。

扛了半天貨色，活動的地區卻隻在後院這個小角落，諾大的張第宅，多數處所都不能涉足，來來去去隻在大灶房乾活，段老三不對勁，藉口上廁所，衝石鎖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穿過一道玉輪門，向彆的院裡走去。

石鎖聽了倒是有些絕望，鬨了半天，倒是商懷慶給兒子慶滿月。

石鎖和段老三被領著先停止搜身、登記、簽書畫押，然後被指派著搬東西、裝卸車、打掃衛生，忙得不亦樂乎，商府的仆人們現在都成了大爺，頤指氣使，段老三問一個仆人，“府裡這麼忙，是為了甚麼啊？老爺要宴客嗎？”

“老丁？”段老三和石鎖都覺對勁外。

這時，一個挎著籃子的老頭從門裡走出來，對石鎖說：“你賣柴如何到這裡亂嚷，廚房灶台都在後院兒，快到後門兒去吧。”

“感謝大叔。”石鎖和段老三挑起擔子，繞過街道，奔向宅院的後門，剛繞過牆角，卻差點和一個戴著破氈帽，圍著圍裙的肮臟男人撞個滿懷，細心一看，倒是丁常有。

“快走，快走，”門外一個仆人號召道：“跟我去搬東西，來了就得乾活，偷懶可不可。”

“老總，我賣柴禾。”

第宅裡院落連著院落，到處都是青堂瓦舍，正房配房，一幢挨著一幢，也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屋子。兩小我轉過一處小門，劈麵一個小小天井，兩人正探頭探腦地要往裡走，俄然傳來一聲喝斥，“乾甚麼的？”

胡大胖倒背動手，打量了石鎖兩人兩眼，兩小我都裝出一副木呐誠懇的模樣，低著頭不說話。胡大胖點了點頭。“好吧，留下當長工，管飯，人為嘛，先給兩個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