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拿來一個柳條筐，內裡盛著一堆裁成小塊的黃草紙，說道：“這是選票。”李良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如何用草紙啊，這是揩大便用的，能被選票嗎？”小牛說：“你姑息點吧，我們工會又不是財主，那裡來的錢買好紙？”

“去去去，”幾個李良的部下擁上來，推著鄭大肚子走向中間。鄭大肚子被推得又回到牆角，仍然不滿地嚷嚷著：“不是開會嗎？如何還要打伏，要兵戈，可彆在我這裡打。”

說到這裡，他向中間看了看，他的那十幾個部下，都在台下鼓起掌來。李良對勁地點點頭，他還瞥見，鄭大肚子遠遠地站在中間，歪愣著眼睛，一副不滿的模樣，但他對鄭大肚子並不放在眼裡，隻要能騙過這些工人，當上主任委員，就是勝利。

錢之厚隻是點頭，“我可冇興趣，大夥選我當個委員，我就感覺挺吃力了，當甚麼主任委員，我可冇那兩把刷子，你繞了我吧。”

“老錢，你能夠插手嘛，我們倆不管誰被選，都好，歸正不是外人。”李良假惺惺地說。

高個子工人冷冷地瞅了滿臉橫肉的人一眼，“我說，你如果不懂，就彆上來丟人。誰奉告你說自古以來就冇推舉的？推舉與保舉，恰是我國當代傳播下來的崇高傳統，並且我們工會，恰是工人弟兄們選出來的，你傳聞過哪國的工會是來‘封’的？從工會建立之初，主旨便是工人弟兄們本身辦理，本身推舉，本身作主，一不受官府冊封，二不由派係擺佈，這些最淺顯的知識，你一點也冇傳聞過嗎？”

“就是啊，”另一個高個子工人上來講道：“我們是工會，不是官府，工人們本身的事情，就得大夥籌議著來，可冇有官府那種甚麼‘委任’、‘特任’甚麼的，大師說是不是？”

天氣垂垂黑了下來，辦公室前麵，幾個工人扯出了汽燈，照得大院裡閃著白乎乎的光暈，錢之厚問李良：“老李，你另有甚麼可說的冇有？”

李知己裡一陣憤怒，他感受上了錢之厚的當了，本來，在他們的心目中，“主任委員”這類的“官位”，當然是由下屬宣佈任命的，如許的看法，早已在腦中根深蒂固，是以錢之厚跟他一說“當衆宣佈”，他也冇有多想，立即便承諾下來。誰曉得工會另有這麼多的臭端方，還要他孃的甚麼“推舉”。

“另有，”李良話鋒一轉，“之前我們工會做的事，據兄弟看來，有些偏軟弱了，對待擋我們路的，必須大刀闊斧，跟他們刀槍見血，我們要建立武裝，既對於亂黨，又對於暴民，對這個，我向大師包管，我們要人有人，要槍有槍，誰如勇敢不從命我們，就打趴下他們，他孃的。”

“彆胡說八道，”“的確是滿嘴噴糞。”中間的工人們對他瞋目而視，紛繁嚷道。

李良冇理鄭大肚子，兩手叉腰，持續說道：“不是李某吹牛，普通的股匪暴民，包管讓他望風披靡，不，粉身碎骨，隻要大師信得過兄弟，我包管好好庇護我們工人，讓工會成為誰也不敢惹的權威，誰如果跟我們過不去，讓他立馬見閻王……”

這時，一個滿臉橫肉的“工人”擠上前來，他是李良的部下，向大師扯著嗓子嚷道：“各位，我說兩句，這個端方嘛，是人定的，當然也能夠由人來改，就說這個勞什子推舉吧，我看便能夠改改，自古以來官兒都是封的，那裡傳聞過有選的？明天這事，我們就直接封老李當主任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