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韓重贇卻還是兩眼空空，彷彿既冇瞥見他的手勢，也冇看到劉知遠眼睛裡頭垂垂湧起的肝火，搖點頭，第二次向劉知遠躬身見禮，“主公何出此言。切莫說主公尚未步入暮年，即便主公今後年逾古稀，也必將是趙之廉頗，漢之黃忠。末有幾個腦袋，敢覺得您年老胡塗？”

還好，這小子還不是傻到無可救藥！一眾跟常思平素走動甚密的武將們聽了，終究悄悄鬆了一口氣。

“常將軍可真會說話！”蘇逢吉狠狠地剜了常思一眼，嘲笑著撇嘴。

跟隨了劉知遠半輩子的常思，豈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摸索之意？頃刻間，就犯了“哮喘病”。俯身下去，咳嗽不斷，“嗯哼，嗯嗯，嗯哼。主公，主公，末將君前失禮，請，嗯哼，嗯哼，恩哼，請主公懲罰！”

“你叫老夫甚麼？”唯獨劉知遠，涓滴不為韓重贇臉上的笑容和謙虛的姿勢所動，還是如一頭金雕般坐在胡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韓重贇，沉聲發問。

“末將還冇跟他見過麵，不敢說此事到底有無！”看到兩道無形的刀光向本身逼來，六軍都虞侯常思笑了笑，悄悄點頭。“不過.....”

悄悄側開首，再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常思，透太高高隆起的“宰相肚兒”和笑得跟喇叭花一樣大胖臉，亦彷彿模糊又看到了此公當年的英姿。

在場的武將們，則一個點頭淺笑，對勁洋洋。漢王能從一個小小的騎將走到明天，都是大夥捨生忘死陪著他打下來的。關那些光會耍嘴皮子給人挑弊端的墨客屁事？如果因為一個墨客的幾句讒言，就不分青紅皂白措置了常思的大半子，那才真是倒行逆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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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公，韓重贇作為漢軍的一個在職都頭，跟他阿爺武英軍都批示使韓樸對著乾，就是公開方命，按律當斬！於私，漢軍入主汴梁，代表著統統河東文武的共同好處，韓重贇千方百計替二皇子粉飾身份，就是自絕於親朋，按家法抓起來亂棍打死也不冤枉！

“服從！”蘇逢吉明顯憋了滿肚子青煙，卻不得不拱手領命，後退歸列。

好一個厚重沉穩的少年英傑，不怪常思能挑他做半子！頃刻間，先前還針鋒相對的文臣和武將們，心中的定見竟然可貴地達成了分歧。、

第六章　君王　（二）

合法文武們分紅兩波各懷苦衷之際，門口俄然傳來一個宏亮的男聲，“報，武英軍近衛都頭，韓重贇拜見主公。祝主公早日駐蹕汴梁，重整九州！”

想當年，常思冇有受命留在汴梁替河東對付大晉朝兩任天子的時候，可不是像現在這般大腹便便的土財主模樣。當時的常思，弓馬純熟，反應機靈，每戰必親提刀盾保護於節度使劉知遠身側。隻要有他在，河東節度使的大旗就永久不會倒下。而隻要河東節度使的大旗不倒，便意味著劉知遠本人安然無事。戰役不管停止很多慘烈，大夥就都有主心骨兒，毫不會因為惶恐失措而讓敵手白撿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