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符彥卿聽了，立即再度幽幽感喟。

“阿爺，您這是如何了。哥哥也三十幾歲的人了，您多少也得給他留幾分顏麵？！”在世人略帶欣喜的目光中，符贏走到符彥卿身後，一邊悄悄給父親捶打脊背，一邊柔聲替自家哥哥爭理。

固然從某種程度上，他符彥卿算因禍得福，代替了三位哥哥，擔當了父親留下的全數基業。可符家的氣力和人丁，卻因為兩場慘禍而大幅縮水。如果真的再因為暗害“二皇子”，而成了眾矢之的，恐怕符家就得完整就義在他這代，再也冇法持續向下傳承！

“荒唐！”見到自家宗子表示得如此惶恐失措，符彥卿心中本來隻要三寸高的廚子，“突”地一下就跳到了七尺。將手中書劄猛地朝案子上一拍，大聲嗬叱：“你平時所做的那些養氣工夫，莫非都做到狗身上去了？屁大的小事就亂了方寸！如果劉知遠的兵馬果然打到了家門口，還不是要把你給活活嚇死？！”

第三章　眾生　（五）

“二皇子”已經被劉知遠的人接走了，頓時，就要成為後者手中的傀儡。“挾天子而令諸侯”，可不是當年三國曹氏的獨門絕活。自獻帝以後，幾近每一次改朝換代，都會呈現近似的劇情。而為了應對即將呈現的被動局麵，符家必須現在就有所行動。

“你，你.....”符彥卿被氣得麵前陣陣發黑，不知不覺間，手就像自家腰間摸了疇昔。

他乃是後唐秦王李存審的第四子，上麵另有三個哥哥。但是大哥昭義節度使符彥超和二哥義成節度使符彥饒卻前後捲入了帝王的家事，死於非命。三哥符彥圖也為此被嚇出了口吃病，五十多歲的人了，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全。

抱怨過後，畢竟感覺自家女兒說得話有事理。又悄悄歎了口氣，連續說道：“劉知遠不曉得從那裡找了個放羊娃來，硬說是二皇子石延寶。成果，你哥哥傳聞了，就慌鎮靜張地跑出去，催促我動用太行山裡的那支奇兵，半路劫殺。還說過後能栽贓給劉知遠，不讓我們符家落半分因果。你說，他的一把年紀，是不是活到了狗身上？！”

“阿爺，大事，大事不好了！二皇子，二皇子已經被劉知遠，劉知遠的人送過，送過黃河了！”冇等侍衛們開口回報，門已經被人用力推開。緊跟著，符昭序氣喘籲籲地衝了出去，彎著腰叫喚。。

他們看不見已經消逝於河麵上的大船，更看不見郭允明那夜梟普通的眼睛。在認定了大船已經去遠以後，他們立即放鬆了警戒。連續從各自的藏身地點鑽出來，相互用銅胡笳打了個號召，然後跳上坐騎，星夜向自家老巢奔馳。

“你們幾個都退下，趁便到廚房，給我父親、哥哥和我，傳今早的飯菜上來。”見父親還是餘怒未消，而哥哥又始終梗著脖子，符贏的眼睛微微一轉，笑著向侍衛們叮嚀。

“我早就曉得是如許！”符昭序見狀，也不遁藏，隻是流著淚緩緩點頭。“您內心底子冇有我這個兒子，巴不得我早把宗子的位置給彆人騰出來。不管我做甚麼，如何儘力，也全都是錯！”

符彥卿固然已經到了耳順之年，精力和體力，卻涓滴不輸於二十幾歲小夥子。這天趁著淩晨剛起床興趣好，正在細心品鑒一幅前朝顏魯公留下的墨寶。驀地聽得院子裡頭傳來鎮靜的腳步聲，忍不住悄悄皺眉，“誰在那？大朝晨瞎跑些甚麼？”。（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