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數換成現鈔,另有之前司督軍給的那根,顧輕舟有三千多塊現金了。
她穿了件中袖月紅色繡銀絲玫瑰的旗袍,披著一條綴滿流蘇的長披肩,雪藕一樣的胳膊埋冇在流蘇裡,若隱若現,美得不像話。
顧紹在門口等著她。
細雨迷濛,似愁思輕織,縱橫交叉的雨幕像暮秋林間的輕霧,諱飾著繁華,讓視野昏黃。
像個勾魂的小妖精。
他下樓的時候,顧緗先看到了他,不免驚呼道:“顧家的小克勒,蠻有氣度的嘛!”
“好。”顧輕舟不忍拂了少年人的美意,笑道。
司行霈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頭髮整整齊齊,已經脫了大風氅,穿戴裁剪稱身的西裝,黑曜石的鈕釦流轉著溫潤的光,亦如他的人。
嶽城有很多的舞廳,每家大的飯店,都預備著舞廳,跳舞成了一件非常時髦的事,被貴婦名媛們競相追逐。
“感謝。”顧紹低聲道,心頭很甜,甜得發膩。
他文雅,純粹,對顧輕舟很用心。這類用心,讓顧輕舟稚嫩的心明麗起來。
剩下的二千多塊,如果物價不漲、局勢穩定,充足顧輕舟和她的乳孃李媽緊衣縮食餬口七八年。
顧紹是她的兄長,他身上卻不帶秦箏箏的影子,也不帶顧圭璋的脾氣,在這個家裡,顧紹像一朵孑然獨立的白玉蘭。
他們去的,是一家英國人開的舞廳,叫佛樂門,琉璃大門五光十色,燦豔妖嬈。
任何的美意對顧輕舟,都是一種安慰。
好個小東西,前幾天賦經驗過她,不準她亂跟男人搭腔,轉眼就勾搭個小白相,完整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翌日早膳以後,顧紹籌辦出門,他換了套件純紅色的襯衫,咖啡色的西裝,同色條紋馬甲,馬甲的口袋上綴了隻金懷錶,外頭套一件很長的青灰色大風氅。
他生得白淨,這麼一臉紅,更加顯眼,秦箏箏微訝:“你還真交女朋友了?是誰家的令媛蜜斯?”
顧紹一定懂。哪怕懂了,他也要安撫顧輕舟。
“我去趟司第宅,晚點返來。”顧輕舟仍用這個藉口。
“輕舟,你返來不久,家裡很多事你看不明白,不消驚駭的。”顧紹和順斯文,“姆媽和姐妹她們,對你並冇有歹意。”
這個家裡,除了三姨太主仆,就屬顧紹對顧輕舟最有美意了。
想起他,內心不免沉甸甸的,好似入了他的樊籠,擺脫不開。
她在想司行霈。
顧紹回神:“不是女朋友,是男同窗約了去舞廳,明天他做生辰,大師都盛裝去的。”
這麼一大筆錢,顧輕舟在城裡完整站穩了腳根,現在哪怕顧家趕她走,她也能夠不慌不忙。
顧紹莫名紅了臉。
而她劈麵,坐著個文弱的小白臉。
他走在二樓雅間的樓梯,風俗性目觀八方的司行霈,看到了一樓,有個笑靨如花的美人。
顧輕舟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她驚駭他,還怕得不敷!
她冇胃口用飯。
顧輕舟不解,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