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道人聽到豐子都叫聲有異,又那裡曉得他已能自行衝開被封住的穴道?腳下不斷,頭也不抬,怒聲喝道:“開口,再這麼嘰哩嘩啦的胡亂鬼叫,瞧老道是不是一把將你丟進這條深澗裡?”當時正顛末一處險要山路,中間是深不見底的絕壁。
豐子都吃了一驚,叫道:“喂,你要乾甚麼?快放下我。”隻覺耳邊風聲呼呼大響,上麵巷子緩慢地向後退去,身子高低顛簸得非常短長,慌急之下又大聲叫道:“喂,喂,你要乾甚麼?快放我下來,聽到冇有?我要下來。”不妄道人一言不發,跨溝越渠,奔得隻要更快。
不妄道人但見本身一番恐嚇很有結果,悄悄對勁,想道:“我還道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本來終是少年心性,另有怕死的時候。”成心顯現武功,扛著豐子都腳不斷頓,專揀崖邊山石處走,身子左搖右晃,常常將要掉出去之際,間不容髮,腳底又是踏上其他石塊,穩住身形,化險為夷。他還用心踢落幾塊大石,讓大石掉下去撞擊崖壁,一起轟然作響。
豐子都上身穴道受製,轉動不得,腿腳倒是無事,被不妄道人用力牽涉著,固然非常不肯,但身不由己,隻得踉踉蹌蹌地跟從,見陽光始終從背後照來,想道:“唔,這是一起向西。”
豐子都但覺顛簸得更猛更烈,身子幾近要飛出去,胸腹間翻江倒海般難受,黃膽水都要嘔吐而出,惕懼陡增,當下死力掙紮。俄然,感覺小腹裡有條滾燙燙的熱息亂鬨哄地四周奔竄,就彷彿是條小蛇在內裡到處遊走,要尋覓出口普通,酸痠麻麻的,卻又似春陽初會,暖洋洋的甚是通體舒泰,大吃一驚,暗道:“哎喲,糟糕,肚子裡甚麼時候鑽出去這條小蛇?”但不想在不妄道人麵前逞強,強行忍住驚叫,冷靜禱告:“觀世音菩薩,各方路過神仙,奉求各位發揮神通,千萬保佑彆讓它咬我。”也不知這條小蛇是否有毒,本身是否已經中毒,甚為擔憂。
不妄道人昂首望瞭望前後連綴的大山,心中策畫著照這般下去趕路,日落時恐怕尚不能出得此山,不由煩躁起來,神采越來越是丟臉,怒道:“他媽的,依你如許走法,何時才氣走得完?老道豈不是要相陪你在這山裡兜兜轉轉?”豐子都笑道:“道長有事要忙,固然忙去好了,我漸漸地走,也不爭這個時候。”不妄道人瞪眼瞧著豐子都好久,俄然罵道:“爭你媽的頭,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忽地伸手抄起豐子都,把他攔腰扛在肩頭上,邁開大步,往前疾奔。
走得一陣,豐子都見不妄道人俱是避開通衢,儘往一些偏僻巷子上走,四周山高林密,火食罕至,暗自心驚,遂一起上以各種藉口磨磨蹭蹭,籌思著如何逃脫纔好。不妄道人看到豐子都走得遲緩,瞧出其用心如此,便不竭地嗬叱喝罵,隻催促快走。饒是如此,日中時分,兩人才轉過一個山口。
豐子都見那絕壁底下雲遮霧罩,吹上來的風颳得臉龐陣陣作痛,當真怕這道人狂性驟發,把本身順手拋落上麵去,那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所謂豪傑不吃麪前虧,臨時忍他一忍又何妨?因而當即掩手去遮住嘴巴,大氣也不敢透上一口。
半晌間,這條熱息自腹腔裡快速竄到右肩膀處臑俞穴,下流經肩貞、天泉、曲澤、內關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