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月光下隻聽“簌簌”一陣響動,四五條紅黑相間的毒蛇竄出草叢,直向著豐子都所處在遽遽逼將近來。正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豐子都此際最怕是碰到這些光滑凶陋之物,眼瞧著那四五條毒蛇頭昂昂地舌尖一吞一吐即將蜒至腳邊,惟嚇得心膽俱裂,疾聲連連驚呼,忙不迭地縱身跳上旁側一塊大岩石的上麵。
俄然聽到身後岩石堆裡“喀”的一聲輕響,豐子都覺得是野兔出冇,轉頭看去,卻見一條肥大身影鬼鬼祟祟地閃得一閃,旋即冇入中間半人高的草叢中。豐子都看那人影非似瞭解,阮女人應比其稍高些許,想道:“夜深人靜,又在這荒山野嶺的,尚待有甚麼人要呈現?聽阮女人所說,崑崙派可遣使著不但僅從雲子一小我而來,莫非是崑崙派的那些劍客畢竟尋到來啦?”站起家撮氣哈哈大笑數聲,喝道:“是誰躲在那邊?識相的,儘快給老子滾出來!”那幾下笑聲跟著夜風遠遠盪開去,全部山穀頓時“嗡嗡”聲高文,饒兀山頂澗底,亦當為清楚地聽得清楚。
被封穴道既解,豐子都不時便即醒轉過來,展開雙眼要待坐起家,卻見一個肌膚凝脂玉潤般的青衫少女,手裡固執一把鋒利的短劍,而那劍尖前挺,已經深深抵住在本身喉嚨處。劍尖寒凜,若然再刺入得半分,自當穿喉鑿頸,一命嗚呼。月色下但看她臉上神情隻是對勁不凡,賊笑忒兮兮的。豐子都瞧那青衫少女甚為眼熟,彷彿在那裡曾經見過,但半晌之間又實在想不起到底曾在那裡遇見。
可豐子都在石麵上安身猶為未穩,尚是來不及輕抒口氣,便在此時,麵前黑芒倏然閃動,月光下看得清楚,三枚細若牛毛的黑針驀地裡飄忽疾射近身。這一下他禁不住大驚失容,想道:“此人好不暴虐。”心慌意亂之下堪堪避過第一枚和第二枚,第三枚黑針畢竟已經避不及,隻覺胸前下緣的“俞府穴”俄而一麻,被那針穿透射入。俞府穴是腎經體內頭緒與體表頭緒在人體上部的交會點,氣血流注由外及內之必經地點,實為封經截穴的擒拿首衝。
豐子都胸口一口氣突然上不來,心中暗呼不好,欲要凝氣晉升,可麵前茫茫猛地一陣發昏變黑,竟“啪”的一響不由自主地跌身跌倒在岩石上麵。但是他體內那抱懷無相神功至上內息一旦運轉遭到窒滯,反而登若潮流般澎湃彭湃,無以複加,漸聚漸厚,越積越多,恰好又冇處泄通,因而十足循由任督兩脈急潛,瞬息間就來回橫衝直撞數遍。試想這內息多麼渾厚盈實?戔戔一枚細針豈能禁止得住?傾刻便經已解經順穴,解經順穴的同時,內息刁悍外逼,亦將那枚有若牛毛的黑針逼離俞府穴位,暴露於體表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