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鉞孤疑地望望豐子都,再望望程穀瑤,臉上神情隻非常古怪,自把穩中甚是大不覺得然。他喉嚨處一口濃痰卻俄然上不來又下不去,一陣猛咳之下,牽動箭傷傷口,由不得是“哎喲”的一聲痛叫。
豐子都點點頭,當真說道:“是啊,瑤妹曾經教過我一些刀招以及內功門徑的法門,她是我的師父,我是她的門徒。”程穀瑤聽到豐子都如此一說,臉上登即笑靨如花,甜滋滋地瞥一眼豐子都,點頭讚成道:“還算你稍有知己,尚為不敢數典忘祖。”
中間程秉南啐聲罵道:“兩個小孩子家可不是混鬨麼?乳臭未乾,卻來拜甚麼師收甚麼徒?的確是混賬。”程穀瑤一聽,扮個鬼臉伸伸舌頭,說道:“我不睬,為甚麼我便不能開宗立派,廣收門徒?當年峨嵋派開山祖師還不是一個女的?還不是還是根據一柄刀創下來顯赫功業?我不管,我就要子都哥哥做我的第一個門徒。”程秉南隻是點頭叱罵道:“混鬨,混鬨!”
程穀瑤身上備有金創藥,忙取出來為黃鉞塗抹在傷口處,他肩膀和腿膝的箭傷隻是皮肉之創,腹部所中的那一箭卻為嚴峻。程穀瑤為黃鉞塗畢,也取一些金創藥抹在爺爺琵琶骨與腳踝骨創口上,至於穿骨而過的那條頎長鐵鏈,分毫不敢去有何扯動,恐怕拉扯之際危及爺爺性命,僅是把鐵鏈集合來悄悄綁在程秉南的腰間。
這句話倒然不假,殷在野固然強自為豐子都貫徹打通身上任督兩脈,但是向來尚未真正教過他任何武功,豐子都始終所學所練,皆由程穀瑤授予的雜七夾八“九轉心法”和一十九招“冷月刀法”而來。以是嚴格意義上講,程穀瑤算得上是豐子都踏足江湖的第一個授業師父。
此時天氣經已初亮,牢房外眾兵戎兀是彎弓搭箭,射得不亦樂乎。那將官獲得大內侍衛帶頭人的授意,曉得劫獄者中有個少年武功奇特,世所罕見,不成力敵,須得比及天光以火線要趁機一舉擒獲,當今隻消佈下天羅地網,絕對不能讓劫獄者挾製察哈總管指要的犯人逃去,此中更加不能讓那犯人有甚不測。是以那將官涓滴不敢草率粗心,親身批示百人隊布控,窺隙排射,置下密密麻麻的箭陣,為防不測,又參虎帳裡調出四個百人隊候在監獄外待命。
黃鉞道:“有勞侄女。”忍住疼痛轉頭瞧向豐子都問道:“這位小兄弟神功奇妙,彷彿卻和本派一貫武學甚出相左,可不知小兄弟到底拜在峨嵋派何人門下?嘿嘿,小兄弟的武功青出於藍而尤勝於藍,峨嵋派有你這等異稟人才,風景他時指日可待。”說罷目光炯炯地望著豐子都。
豐子都聽言臉上不由一陣禇紅,嘴裡呐呐著隻是不曉得該當如何應對,張眼就向程穀瑤望去。程穀瑤“嗤”的一聲輕笑,對勁洋洋地說道:“他拜在我的門下,是我開宗立派所收的第一個門徒。唔,實在真正提及來,子都哥哥的武功尚為學得不到家,不過僅是有著一身神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