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國之事，不與婦人言。他謹守著本分，一字不漏。

“你說吧。”

毓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本來是如許。”

“她……她是否是阿母親生的？”最後一句話一氣說出，恐怕躊躇。說完了神采一陣鬆快，卻又低下頭，抬眼偷偷看我。

我微淺笑了一下：“我內心惦記取玉瓏。這就歸去了。”

隻冷冷說：“傳聞大師比來也喜得令媛了。該好好養身材纔是，不必來看我的。金羅那裡受得起。”語氣裡儘是不耐煩的客氣。

我用力閉了一下眼，抬步走了出去。

我啞然了。是呀，何故要多此一舉地問起他。終歸是我的錯。

“是。蕭衍身後侯景立太子蕭綱為帝，是為簡文帝。厥後大統十七年八月，他又廢了蕭綱，自主為帝。去歲四月，梁將王僧辯攻陷了建康。侯景東逃到胡豆洲被部將殺了。隻是，王僧辯以後在台城亦大肆劫奪，聽討情狀更甚於侯景。建康隻怕早已是滿目瘡痍，繁華不在了。”

“有個事我一向想問，但是又怕衝犯了阿母……”他吞吞吐吐。

她扭過甚去，口氣恨恨的：“我本來還很歡暢，覺得我和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毓兒說：“阿父一貫精力暢旺的。比來忙著伐蜀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說：“她如果我親生，你阿父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

一場惡夢，不肯再去多想。

金羅轉過甚來，慍怒地瞪著我，問：“你另有甚麼需求問他的死活？他是崔氏的夫君，你是宇文氏的老婆，他同你有甚麼乾係？”

她滿滿的敵意，倒令我一笑：“你明曉得我不是這個意義，何必跟我負氣。”

她暴虐地謾罵著我，口氣同她的生母是那樣類似。

“她如何了？”我詰問，內心有一些嚴峻。

都疇昔那麼多年了，那段影象卻還是如同毒蛇普通將我纏繞。如果時候能夠倒流，我必然不會那麼當真地要去看他在側院裡到底乾了甚麼。

她在身後一聲嘲笑：“你不過是個貪婪又脆弱的女人。”

“金羅她……她……”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看向我的眼神也開端擺佈躲閃，似是有甚麼難言之隱。

啊，伐蜀取梁。他的野心更加興旺了。不但是鄴城和成都，就連建康，也是他的目標之一。目下是伐蜀，大抵下一步就是取梁了。

我站住。心被揪了一下。冇錯，我貪婪又脆弱，纔會在聆音苑獨居了這些年，嚐盡孤傲和冷僻的況味。

他那年青的臉上稚氣未脫，顯出一絲猜疑，卻很快掩去苦衷，也笑了一下，恭敬地垂手說：“毓兒明白了。”

在歸去的路上，我的內心七上八下。現在這情勢，如果在蜀地的戰事不順倒還好說，如果尉遲迥順利攻陷蜀地，那江陵就岌岌可危。

她嘲笑一聲：“莫非我不該痛恨你？我不到三歲你就丟棄了我們另投彆人的度量。就算當年你有不得已的苦處，此次你和阿父總算能夠破鏡重圓了，可你又給了他甚麼？他為你苦悶了十年，你給他的卻還是叛變和傷害！”

我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輕聲說：“這是我們上一代的事情，與你和金羅都無乾係。你隻須記得，你是宇文泰的兒子。”

見他有些拘束，我又問：“你阿父比來如何？身材可好麼？”

我輕歎口氣，叮囑道：“不要讓她曉得。免得她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