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冇有了動靜。連那微微的顫抖都冇有了。安靜地躺在我的雙手間，頸項間儘是血跡。

我有些羞慚，笑了笑說：“不喝點酒睡不著，睡不平穩。”

平生疇昔了，還是兩手空空。

“你阿父很不高興吧？”

我的眼眶一下子熱了。已經一年多冇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一下子千言萬語要說，卻又如鯁在喉。

一句話，又牽出多年前的恩仇。

是金羅。我順手穿了件衣裳，將頭髮隨便攏了攏，說：“出去吧。”

手足無措。

她杏仁般的眼中湧起淚花，抬著頭看著我，鼻尖微微泛紅，終究嘴一癟，眉尖一蹙，滾下淚珠來。

“換了誰能高興？倒不說立誰為嗣，光是我阿父為了他宇文氏兵馬平生，立下大小功勞無數，阿父還救過宇文泰的性命，到頭來卻被如許猜忌，這才真叫人寒心！”

“他怕的纔不是我阿父有設法。他一向想師法魏武，將來讓他兒子篡位即位。我們獨孤氏勢大，他如何會情願讓獨孤氏成為外戚？而陀羅尼娶的是元氏，一旦宇文氏篡位，元氏必定是冇頂之災，又能如何興風作浪？”

聆音苑裡再也冇有了聲音。玉瓏被帶走了，主子被抽走了，連門口的侍衛都不見了。隻要一個啞聲的老嫗徐媽媽照顧著我的起居。但是在多數的時候裡，連她我都是見不到的。

啊，他終究還是立了覺兒為嗣子。終究也不是遵循鮮卑人的風俗立的毓兒。

“阿父本在立嗣的事上就不便作聲，故而一向未說話。聽他如許公開說，頓時惶恐非常，不知他打的甚麼主張。直到李遠拔劍跳出來。”

情勢逼迫至此，如願隻得表示他也同意立覺兒為嗣。因而這事當即就被決定了下來。

“他不會嫌棄你的……”金羅的眼中湧出淚水。她是否已經懂了我這些年的無法？

“不要再說了！”眼淚還是忍不住滑下來。

金羅一把抓住我：“家家，你被他折磨得胡塗了。我阿父才該是你夫君。一開端是你們相愛情深！”

“至尊已經下詔，封宇文覺為安寧公世子。想是不會變了。”金羅撇了撇嘴，“阿家還是在乎這個的。可你卻並不完整明白為何是宇文覺卻不是宇文毓。”

“不要如許說他。他是我夫君。”我悄悄說。

身後一個聲音說：“傳下去，追贈鄒勤為江陵郡公，原配吳氏為江陵郡公夫人。”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苦笑了一下。但是對錯都冇有彆離，他已和我無關。

“光榮的是，下了朝堂，李遠還去處阿父賠罪，說是情勢所逼，不得不如此而為。”金羅對李遠嗤之以鼻，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