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沉著聲音說：“自永嘉以來，已經分了兩百多年了。天下該合了。我想要做這件事情，我想將來，我們的孩子們，孩子的孩子們，能安享一個同一的，承平強大的帝國。我宇文泰，願為他們奠這個基業。”

“你想兼併東邊？”

他的臉上掠過一陣欣喜：“真的？幾個月了？大夫可來看過了？”

故弄玄虛，又不肯明說。

他曉得我的心機，伸手將我鬢邊散落的碎髮撩到耳後，說：“彆擔憂。我把能做的都做了，你和孩子們才氣過得安樂。”

隻見他穿戴赭色的窄袖胡服，梳著總角垂髫，也是一雙丹鳳眼，晶亮有神。臉的線條倒是溫潤溫和的，如他母親普通。或許是一向關在房裡讀書久不見日光的原因，他的皮膚有些慘白。十歲的孩子，恭謹而陌生，神采裡有幾絲與春秋不符合的滄桑和老成。

我淺笑著叮囑他重視安然，又交代了一眾主子好都雅護。

他也笑著答覆我：“甚麼學說利於治國，我就對甚麼學說有興趣。”他沉浸於本身治國的宏偉藍圖中，“明音，當年在潼關整軍時，我的設法錯了。當時我太年青，急於求成。要擴大兵員，進步戰力，生長經濟纔是底子。――現在遵循如許的鼎新推行下去，不出幾年，我們就有充足的氣力去兼併東邊了。我們有錢，有糧，也有人了。”

想到此，鼻子酸酸的。

正難過間，眉生出去講：“毓公子來了。”

“至尊俄然感覺身材不適，便早早散了。”他說著，笑著將手伸向覺兒，“來，阿父來哄覺兒睡。”他將覺兒抱疇昔放在榻上，給他蓋好錦被。

宇文泰被他逗得哈哈一笑，問：“覺兒想騎馬嗎？”

見我走出去，趕緊伏倒在地：“夫人恕罪！那嫁妝俄然散開了……”

昔年裡，那人將這個掛在我頸間的阿誰淩晨，可曾想到這個解千憂百愁的菩提子有一日會被我收在一個隱蔽的處所，再不見天日？

孩子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當真地點點頭。

不一會兒，穿戴劃一的毓兒便出去處我告彆。

眉生說：“剛貪玩了會兒，才鬨著要睡了。”

剛過中午，宇文泰返來了。

“冇事，用得久了天然會壞……”我說著，眼睛瞥見案上那一堆脂粉盒裡，那顆繫著紅線的菩提子。

我們一向呆在東雍州，照顧著兩個孩子，我垂垂的，非常安於做宇文泰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