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不回長安……我心中一跳。不回長安,我要去那裡?我恍忽。本來天下這麼大,卻隻要宇文泰的身邊,纔是我的容身之處。
鮮明地,他左肩上的傷痕映入我眼中。是在建康訣彆的那夜。齒痕已成為深色的印記,烙在他的身上擦不掉了。
還如何歸去麵對宇文泰?
我仇恨得咬牙切齒:“你用心讓我和獨孤信住在同一間宅子裡!”
話未說完,他已一手掩住我的嘴,孔殷而降落地說:“跟我走!”
宇文泰終究還是贏了他了。
“公子。我不能夠了……”我悄悄推著他的胸膛,試圖禁止他的前行。
那雙眼睛透出的陰沉的寒意讓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尤自強撐:“獨孤信不會這麼做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一時候晉陽也風聲鶴唳。
我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悲從中來:“公子,我們回不去長安了。”
他彷彿是說累了,懶惰地閉上眼,說:“他回不去就行了。宇文泰換小我去隴右,誰曉得能不能鎮得住?我這幾年與柔然的聯絡也並不比宇文泰少。”
他欺上來,一口叼住我的唇。
像最後一樣。
我心中忐忑,隻顧嘴硬:“我不但願他拿任何一個州郡來換一個女人。”
那漫天星鬥的河灘上,在那團篝火邊,我獻給他,獻出了我平生統統的悲喜。
在這個期間,誰能活得更久,誰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我看著他,細細撫著他山一樣的身軀。
他放開過我。他放開過我!
高歡比上一次見時更加肥胖,神采蠟黃,病軀沉重,彷彿下一刻就會不支普通。
而本來守著我們的宅院的那一隊王思政的兵士,不知甚麼時候卻被悄悄調走了。到了這天早晨,全部宅子裡,連主子侍女都再不見一人了。
他將我放在床上,裹進被褥中。抱緊了我,手低頭看著我,目光沉穩而專注。
但是如此不堪的我,還如何以如許的本身去麵對他從冇有擺盪過的愛情?
他的臉上現出一個老年人曆儘風霜以後巋然不動的狡猾和鋒利,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我,說:“現在我不想要州郡了。我要獨孤信!我要他為我所用,去幫我攻黑獺的城,略黑獺的地!”
他的身子亦在顫抖。
他貼得我如許近,呼吸聲清楚地響在我耳邊。我感覺內心某一個角落,塵封的一些東西,又開端動了。――
高歡大聲笑起來。那衰老衰弱的笑聲聽起來是那樣詭異。我渾身汗毛倒豎。
如願嘲笑道:“還真是天衣無縫。如何當年他也在春熙樓,我們三人的景象倒被他曉得得一清二楚。”
我心中湧動著恨意,卻又無可何如。內心隻冷靜算著,從大統三年到大統十四年,我跟著宇文泰也十一年了。莫非隻要這十一年?
我要淪亡了,出錯了。我陷在回想和情慾裡,四周楚歌,隻一次一次地,又痛,又歡樂。
許是王思政找準機遇,放我們拜彆。
狡猾機變的侯景或許是想給本身多留一條後路,並未交出統統的軍隊。當他傳聞高澄的軍隊已在征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