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話裡有話。我不再多問,看著他轉成分開了。
我也笑了,說:“金羅就快回長安了,等她返來了,讓阿姨帶你去看她。”
我也好久不見這孩子了,便笑著對他說:“是毓兒啊,過來讓我看看。”
他走過來。我逗著他玩了一會兒,他才怯生生地說:“你不是姨母麼?”
“不消了,何必那麼浪費……”
我心狠狠一跳,趕緊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警戒地看著他。
那字體鐵畫銀鉤,鸞舞蛇驚,運筆遒勁有力而又於收筆處顯出幾分蕭灑超脫的韻致。卻不似前代大師所寫。我問他:“這是誰的墨寶?”
我轉過身不睬他,兀自走到屏風後。一側的一席之地上置著一張矮幾,上麵放著嫁妝和鏡台。
哪知竟輕鬆擺脫了。
我微微一笑,說:“你不是看不上曹植麼?”
命裡的男人?我撇出一絲苦笑。我命裡的男人是獨孤公子。永不會變。
他聽了大抵感覺風趣,低頭看著我,問:“我如何就冇有煩惱?”
一旁的姚氏趕緊說:“甚麼姨母啊,姨母現在是阿父的老婆,就是你的阿母啦。”
在另一側,架了兩層矮矮的台階,上麵輕紗幔帳,圍著一張海一樣大的床。一眼看疇昔彷彿無邊無邊。
我昂首看著姚氏,她笑著看著我,似也有些難堪。
我趕緊向後退去,卻絆到了身後的台階。已是直直倒下。
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躇於山隅。
字字珠璣,文采煊然。
他看著我,不動,亦無神采,部下亦不鬆。
他一翻白眼:“你還真不把我當回事。可不是你給的麼?”
我怔怔坐著,心中苦澀難言,腦中千頭萬緒。
一會兒,毓兒又攀在我膝上,問:“阿母,金羅mm呢?”
我隻感覺天旋地轉,神思混亂。好輕易屏氣凝神,說:“放開我。”
我猛昂首,正對上她和順垂憐的目光。她如何能早就曉得?早到甚麼時候?她如何能早就曉得了結不奉告我,眼睜睜看我掉下這個圈套?
趕緊打斷本身的思路,昂首白了宇文泰一眼,用心慢悠悠說:“畫蚓塗鴉的,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工夫。”
我一怔。
她歎了口氣,笑了一下,說:“有些事,你本身漸漸體味吧。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他伸手一指本身的眉毛。
宇文泰出去了,我便單獨到小花圃裡坐著。過了一會兒,見姚氏帶著毓兒過來了。
將來自會有新的女仆人,在那宅子裡接待女眷和孩童,抱著金羅和毓兒一起玩耍。
姚氏點著他的腦袋說:“你啊,小小年紀,這些七彎八拐的事情都被你記著了!她就是你的阿母,記著了?阿父返來可不能這麼去問他,阿父會活力的。”
“那你覺得是誰?”
毓兒固然不懂,但想必阿父活力是件很可駭的事,他還是靈巧地點點頭。
“疇前,我一向都覺得你冇心冇肺。因為你老是笑著。厥後才曉得,你是心肺藏得太深,普通人看不到。”
一進閣房,又是一件三折琉璃屏風,上麵畫了一個臨窗對鏡貼鈿的仕女,題著曹植的《北國有才子》。
他見我看那塊帕子,趕緊急收起來。我一把搶過來,展開一看,確切是我的帕子,那角上我還繡了個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