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不好同她明說，隻得說：“這個我現在真的不好承諾阿姊。家裡的事一貫都是夫君說了算的。夫君現在在外兵戈，要等他返來才氣同他籌議這件事情。阿姊先同我們一起去長安，安設下來了，等夫君返來再說，好嗎？”

我為甚麼還要再提疇昔的事情？

“在大帳呢。都籌辦要走了。看著夫人還再睡，將軍就說夫人明天累了，再等一會兒。”

昂首見了我，都噤了聲，恭敬行了個禮：“夫人。”

我還未說話，宇文護在我身後喝了一聲：“大膽！這是當朝丞相的嫡妻鄒氏，朝廷欽封的一品夫人！休要胡亂攀附！”

秋苓阿姊問我：“你好嗎？你嫁人了是嗎？”

宇文護說：“長安是甚麼處所？天子腳下！她若在那邊出言不慎，豈不是全長安都要沸沸揚揚，當朝丞相的嫡妻本來是個青樓女子，一雙玉臂千人枕過？！叔父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話？”

宇文護麵色寂然，冷冷地掙開我，說：“瘋的人是叔母吧？竟然想要將她帶到長安？”

她的神情如驚弓之鳥，哀哀地說：“明早必然要帶上我。彆把我一小我扔在這兒。”

他為甚麼要殺她？

我回過甚：“如何了？”

她欣喜地將我的手拿疇昔拍一拍，說：“是是，你現在都是一品外命婦了。這些事，今後不再提了。”她細細看著我，說：“做貴婦就是不一樣。你看你，長高了，人也更標緻，更華貴了。你看你的手，還是跟蔥段似的――你再看看我。”

我趕緊大聲喚她：“秋苓阿姊！秋苓阿姊！”

問到這裡，她的眼淚又泛出來：“本來就是被拐賣的。現在夫家也回不去，我那裡另有人能夠投奔？”

“可彆人會如何想？彆人隻會說，丞相的嫡妻本來竟是個青樓女子！”他也發怒了，為了保護宇文泰的莊嚴。

害死了她。

我感覺很難過。本來這亂世，誰都逃不過。

一句話勾動我的情腸，心中一絞。她的影象還逗留在十年前。而產生在我身上的事已經是十年後了。

我問她：“秋苓阿姊，你還熟諳我嗎？”

“征虜將軍呢？”

宇文護嘲笑：“送走？她現在認得你了，難保不會去長安投奔你。並且你看不出來嗎？她現在單身一人走投無路，想要攀附叔父！誰知她攀附不成會如何？她曉得得太多，又不懂分寸。為免叔父叔母將來無窮的後患，我隻能殺了她。”

秋苓阿姊越想越氣，說：“阿誰獨孤信！我當日還覺得他對你是至心的，還為你歡暢。如何說，我們如許的女子，能明淨地對一個男人從一而終是多大的幸運。但是他竟然冇有再返來！倒是阿誰宇文泰有情有義。――我傳聞獨孤信現在也是大官了。你厥後見過他嗎？他另有臉麵見你？”

見他出去了，秋苓阿姊才小聲問我：“你嫁的是當朝丞相？宇文泰？他真的就是昔經常去春熙樓喝花酒的阿誰宇文郎君嗎？我還一向狐疑呢，隻覺得是名字不異的偶合。可如何不是獨孤信呢？他當時不是包辦了你麼？冇再去找你？”

我想起方纔從內裡返來的那兩小我，想必就是了。

她驚駭地往床榻內裡縮了縮，害怕地睜著疲累的眼睛儘力看了半天，搖點頭。

她這一哭，將我的眼淚也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