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有些沉默，他曉得大爾朱是一番美意，但是口頭上說跟蕭清邏合作也無妨，真要做的時候，仍然有些放不下。

高歡豈會冇有洞悉到鮮於修禮內心的掙紮，也曉得這位置是鮮於修禮不甘心之下交出來的，誠惶誠恐道：“使不得，鮮於大哥，高歡一無財力二知名譽，還是鮮於大哥德高望重，領軍的大任還要鮮於大哥擔負。”

蔡儁點頭，道：“冇有，我也是第一次傳聞這小我。”

蔡儁看著大爾朱氣鼓鼓的臉，也不由笑了。

高歡慘淡一笑，道：“你說得冇錯，若不是她殺了我師父，我跟她說不定能做知己，跟她聯手何嘗不成。”高歡始終忘不掉那夜三人在道觀當中，傾下香爐，以爐灰為江山，指導爭雄，暢快淋漓。

高歡一個激靈，與蔡儁、大爾朱相視，心頭都是一慌，不過是走在通衢上，又招誰惹誰了，莫非六鎮人真的變得如同過街老鼠普通了嗎？

“朝廷會任由我們鬨起來？”洪業問道。他在跟從破六韓拔陵叛變以後，嘗過了手握軍權的滋味以後，又怎甘心淺顯？

高歡道：“行行行，我就當你們爾朱家在柔然人劫奪六鎮的時候，袖手旁觀，隔岸觀火，甚麼都冇乾！”

“在坐的各位論才氣，做那一方軍主都是綽綽不足的，現在不但被朝廷逼迫，連這些豪紳虎倀都能欺上門來，各位甘心嗎？”高歡指著被群情激奮的六鎮移民抓起來的廖姓中年人問道。

高歡三人快馬加鞭趕往幽州不到旬日，俄然就接到火線傳來的動靜，玄柔人杜洛周在幽州上穀造反起事，順承破六韓拔陵的稱呼自稱真王，現在正率軍圍攻幽州。

大爾朱抓緊韁繩，俄然扭頭問道：“高歡，等我們尋回你的親人，就到我家去，投奔我父親吧，我信賴我父親必然會重用你的，爾朱家昌隆，你也到時候也權貴了，就算是大智囊要殺你，也要顧忌三分。”

鮮於修禮三人全都沉默不語，這事誰也不甘心，特彆是洪業，本來破六韓拔陵的舊部都能唾手可得了，誰知又兵臨城下，實在無法，他一張臉漲得通紅。反觀葛榮倒是要淡定很多。

蔡儁眉頭微皺，道：“看模樣，鮮於修禮身邊這兩小我都不簡樸，那洪業在破六韓拔陵營帳中的時候就野心勃勃，葛榮深不成測，他遲早要栽在這兩小我手裡。”

蔡儁道：“賀六渾，方纔我見你一向盯著葛榮看，如何回事？”

鮮於修禮見高歡推讓，二人又推搡了一番，終究還是高歡道：“鮮於大哥放心，高歡不會坐視不管，一旦起事，我們兵力不敷，隻怕孤掌難鳴，兄弟先去一趟幽州，策動那邊的六鎮軍民，相互照應，此事方成！”

高歡道：“一些之前在六鎮並不著名的人接二連三揭竿而起，你覺得是偶合嗎？想當初誰又猜獲得六鎮最早起事的會是破六韓拔陵，擾亂了天下的佈局，蕭清邏這一招，連我都冇有想到。”

杜洛周已經在幽州起兵，高歡本來的目標已經不存在了。

他也清楚，他跟蕭清邏之間的恩仇情仇已經不是簡樸的一兩句話能夠扯清楚，恩中帶仇，仇中夾恨，恨中又帶著些許不明的心傷。

看到蔡儁一臉的落寂，反倒大爾朱心生不忍，又不知該如何提及。

身後馬蹄聲連成一片，明顯是有很多人策馬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