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好詩!小侯爺公然好文采!”
“世子與小侯爺莫要嫌老舒囉嗦,老六(步六孤乞延)他們都不喜好老舒囉嗦,也幸虧是世子與小侯爺第一次見老舒,老舒又好歹還算個長輩,不好劈麵不耐煩了。”
舒成清與謝神威喝的很慢,吃的很快,未幾時便處理掉了一大盤羊肉片,此時不待舒成清叮嚀,渾家便依著謝神策的體例也刨了一份羊肉片上來,然後撤了醃菜燴豆腐,同時也再上一份,就著些小菜,謝神威與舒成清喝的極其暢快,固然大碗不大口,但也很有千杯之勢。到厥後謝神策與賀若缺也忍不住插手,四人喝到大汗淋漓,脫去上衣上身都濕透了,在夜裡燈火的映照下蒸騰著白氣。
舒成清笑了笑,接著說道:“老舒家向來就是從戎的,太祖是,曾祖是,祖父是,父親也是,三代都死在了大晉的邊關。以是父親他白叟家活著的時候哇,就想讓老舒多識幾個字,有點文明,用來衝一衝家中的血孽,好讓白叟有個善終,最好後輩能考出個科舉來,然後住進京都的大屋子。以是老舒小的時候就整天抱著《詩經》、《尚書》來背,現在都還記得,‘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這些都不懂,隻明白一句話,那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都喜好美人,不但是君子,老丘八也是喜好的嘛。當時候就明白了這一句。約莫是老舒實在太笨,讀書也不可,厥後父親大人畢竟還是死在了邊關,就在銅爐關外三十裡,三百人的遊馬隊中隊被圍殲,都被蠻子割了腦袋,堆成了一座京觀。所今厥後就感覺讀書應當是冇甚麼用的,就投了軍。但是能夠還是因為識字,最後反倒被汲引了,從戎官也越來越大,畢竟還是悟到了讀書是有效的。然後也明白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大抵是因為砍過人也被人砍過,救過人也被人救過,就垂垂明白了甚麼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隻是至今還不曉得能不能與我家的婆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
一名大夫聞著謝神策身上的酒氣,苦心勸道:“這位小將軍啊,未傷愈之前莫要再喝酒了,不然傷口病癒的極慢,看邊關這氣象,估計又要兵戈了,小將軍要想立大功,可就得聽老朽的,得好生調度,切不成再胡亂飲食,如果遲誤了此次,下次上疆場可就不曉得是甚麼時候了。”
舒成清從速客氣,三人走下城牆,邊走邊聊。舒成清是隧道的西北人,操著一口濃濃的西北腔,提及話來倒是一副秀才調調,讓謝神策感覺有些彆扭,舒成清大抵是看出了謝神策的不天然,解釋說道:“小侯爺莫怪老舒說話奇特啊。這是自小養成的,改不了了。”